瓦砾中的悲痛，中国被质问：为什么学校崩塌

micheltang

由Jim yardley撰写
MichelTang试译
发布日期： 2008年5月25日   翻译日期：5月27日
译注：人名因为是国外通讯，不能特别准确翻译，若有错误请斧正。作者大量用“新建”二字，译者本人亦不能确定是指那里的学校还是整个地方，读者需依情况而定。

   中国都江堰的新建小学遭地震的破坏是迅速而彻底的。楼层倒塌落下的大量砖头和混凝土，压死了数百名儿童。几天后，好奇人士带上摄像机（拍摄到了）伤心不已的遇难者的父母，四层楼的学校成了瓦砾。


相比之下，附近的建筑物没有严重受损。一个旁边距离不到20英尺远的幼儿园幸存下来，仅仅留下裂痕。毗邻的十层酒店却大体没有受损。然而另一个为儿童中精英专设的本地的北街小学，，却保存良好，地方官员用它作为一个难民中心。
  “这不仅是一个自然灾害 ”任永昌说，其9岁的儿子死于被损毁的学校内。他站在旁边的废墟中，双手覆盖着石膏粉尘，呼喊和哭泣的同时他抓住了一个残破的混凝土柱暴露出的钢筋。，“这不是好钢，它不符合标准，它们夺走了我们的孩子。”
没有官方的数字表明新建小学有多少儿童死亡，也不知道在四川省5月12日强大的地震中其他学校倒塌造成的死亡人数。但死亡学生数目似乎可能超过一万，并可能要高得多。这一惊人的数字已成为一触即发的争议，在中国，悲痛的父母说他们的子女之前应当能居住在更好的学校。
   中国政府就其处理地震事宜已享有广泛的公众支持，并且在周六，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在四川省赞扬了中国政府的反应。
   但来自不同的学校的为人父母的家长开始质问是否是由于官方的疏忽，比如可能存在的腐败，间接导致了学生的死亡，这些话语可能将会扭转之前的民意。政府已展开了调查，但警惕公众的情绪的检查员，正试图在国家媒体和网络上抑制这些争议。
   新建小学崩塌的教训提供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画面，一场浩劫也许是可以避免的。许多家长说他们早被告知学校楼房是不安全的。在1992年，新建小学初建成时向人们敞开大门，他们说，从来没有得到政府重建资金中应占的份额，因为它处在当地官僚主义教育制度下，接纳了社会地位较低的学生，排名也较低。
   十年前，不少学校因为安全问题被拆除和重建，但主要的建设仍然没有改善。工程师和地震专家审查其残骸的照片，得出结论认为结构有许多失误和一个关键的缺陷：这所学校的垂直栏的铁强化棒不能提供有力支撑。一位专家形容不稳定的混凝土楼板组为“定时炸弹” 。
   新建设施不良也是其成为危机的因素。在地震后的救援中，救护车和其他救援车辆不适合通过进入学校广场的入口。一台推土机终于挖通了学校正门的下方，留出足够的上面的足够通过的空间。家长说，他们相信学校的660名学生中有数百人死亡。
   “这是无法形容的 ”一名护士站在废墟中新建的旧址上说，“到处是死亡” 。
   学校容易受地震影响，特别是在较少注重建筑法规的发展中国家。地震发生的四川省已声称有 60560人遇难，还不包括部分夷为平地的学校，尤其是那些被山崩埋在地下，无法救援的人。政府还没有提供一个这些学校的公布名单，但就早先估计得出结论认为， 7000间以上的“教室”被摧毁。
   中国有国家建筑守则，以确保主要结构能承受的地震。作为广泛努力的一部分，政府把修缮或更换不合标准的学校作为一个优先事项，以改善和扩大教育。然而法规执行并非是始终如一的。根据一个官方网站，在2006年3月，四川全省发出通知，地方政府必须视察学校，因为太多的学校仍然是不安全的，
    在中国订定的社会契约中没有比学校更重要的了。家长的牺牲和“吃的苦”精神 ，使他们的子女可以得到让将来生活更美好的教育。反过来，儿童在父母晚年将照顾他们。象在曼哈顿，富裕的中国人从幼稚园起开始努力培养孩子，为了今后能得到顶尖学校的入场券。

"到处是死亡"士兵在北川中学发现了一名学生的尸体时说。其它许多学校也轰然倒塌。北川是5月12日地震中多数受灾城镇的重灾区.
    然而那些送他们的子女到新建上学的家长既不是富人，也没有很好的社会关系。他们是亿万仍在努力受益于中国的经济崛起的人们。当地的水泥厂关闭，许多人就失去工作。一些人离开他们的上学的子女，去更繁荣的地区寻求工作。
    愤怒的家长许多学校被摧毁后开始进行了小型示威活动。周三， 200多个新建家长在用都江堰的教育局搭建的临时帐篷里举行游行示威，要求事件调查，并指责官员贪污腐败和疏忽。
    其中一位父亲李伟说，他的儿子五年级六十人人死亡的54个学生的一个。他说，教育官员对示威的家长表示，教育部门在过去对市领导汇报了对安全情况的关注。但他们的投诉被忽略。
     “我们希望把公正给予我们的孩子， ”一个父亲说在抗议的前一天说。 “我们希望当地官员付出代价” 。

    穷人的学校，长期却被忽视

    地震发生于五月十二日在2时28分，下午20个五年级学生在学校门口在篮球场排练舞蹈，四年级学生在外面上体育课。当附近的店主飞速跑过去时，学生正站在操场的尘埃当中。 “他们没有哭泣 ” 学校旁边商店的一个店主，三十五岁的陈春梅说，“他们被震呆了” 。
    主楼成片毁损 。家长，邻居和附近的大学生来到这儿看到了可怕的类似大屠杀的景象。马强，生活在街道附近的退役士兵，描述了令人作呕现场。
    “我们站在死亡儿童的尸体上，拉出其他孩子， ”他几天后回忆道。他站在瓦砾中，举起了他的手，与他的头部水平。 “具体是这么高。顶端是一个男孩，两名女孩在下面，另一名在他们下面的男孩已经死了。花了四个小时才把他们都挖掘出来“ 。
    花了几个小时，专门救援队才排成一线通过砖头或大块的混凝土，企图清理碎片。儿童遗体被堆在街道的人行道上。直至晚间，准军事人员抵达，并要求家长及其他人员撤回外校门口。许多家长认为这是一个缓慢的反应。
     “许多学生来自山区”邓惠英说，前常任校长，“他们的家长是外来打工的” 。
    新建是在都江堰城市的中心。（他们把）到北街小学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距离损害较小的隔壁黄平铺幼儿园作为一个提醒：邻近不等于平等。
    北街是城市的精英小学，被指定为省级“重点”学校，拥有最好的设施和最优秀的教师。同时幼儿园，由都江堰市政府建立和直接管理。多年来，新建小学被当地更小的乡镇政府管理，资金远远不够，几乎没有改善学校。
    近年来，中国的中央政府已逐步取消小学学费及其他费用，以减轻农民和城市外来人口负担。北京也增加了对地方政府的教育支出，但主要的负担仍然在地方当局，他们就因为资金紧张将其抽取掉。
    新建小学，建于1992年，不少家长在东风水泥工厂工作。公司老板捐赠四十吨水泥，但这是不够的。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没有足够的水泥”一位熟悉的项目的老先生戴传斌说， “所以他们用了不少沙子” 。
    两位家长说，乡镇政府为进一步削减成本，聘请农民做工，而不是训练有素的施工人员。一位前学校官员回忆说，工人浇铸地基时下了这样的大雨，它就倒塌了，还得重新浇铸一个。
    学校开设于1993年，学生将很快超出人数的上限。该分离的扩建部分重建于1998年后，督察认为不合标准。，前校长邓女士回忆说，附近2006年5月的建设，造成学校主要的楼房地板摇晃很厉害。但她说，她没有理由相信这个建筑结构不健全，也从来没有向高层官员提起过书面诉讼。
    “如果我考虑过这个建筑是不安全的，我绝不会让孩子们留在那里”她说。当她看到倒塌的楼房，她跌倒在地上，哭泣不止。
    几位家长告诉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他们说，邓女士和学校其他的官员告诉他们，该建筑老化并且不安全，虽然他们无法提供任何书面证明。一位父亲被告知，新建不久将关闭。另一位44岁的朱俊生先生声称邓女士提交了一份报告给都江堰的教育局投诉楼房的建设。
    “教育局说没有钱”朱先生坐在离学校一个街区的难民营的蓝色帐篷说前说， “他们不关心。
    “我只想说：政府没有做它应做的工作” 。
    近地震发生两个星期后，身为退役士兵的马先生，不断返回到新建的废墟中。他不断的吸烟，一根接一根。没有换洗的切格瓦拉T恤及蓝色牛仔裤，这就是他狂乱的一下午的穿着。
   “这里就是政府官员把子女送去的幼儿园 ”他指着损毁的黄色瓷砖的幼儿园说，。
    马先生在那天的灾难中救了几个孩子的命，但不能忘却记忆中的一名女孩。她的腿已被下方沉重的混凝土板压住。两个小起重机没有能使她出来。她的体温迅速下降。因此，马先生告诉她的父亲， “保她的腿或保她的命” 。
    父亲被带离现场。马先生拿起别在牛仔裤上的锯齿刀。他说锯了三次才锯断女孩的胫。 “如果恋爱的话，当她大的时候，她会恨我，”他带着严峻的微笑说。
    他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她 ”他说。 “她很漂亮，很坚强”。

    致命的工程捷径

    坚固建筑物承受地震的技术已清楚地了解了数十年。使用高品质的混凝土。嵌入额外的钢筋。紧紧地捆绑到强大的钢丝以配合它们。确保地板的组成部分，墙壁和支柱，被牢固的连接好。要特别留意混凝土柱，这是使建筑物倾斜而不是倒塌的关键。
    工程师已尝试以评估5月12日发生的地震造成的破坏中有所少是由中国长期的且经常是匆忙施工的建设热潮期间导致的。这次地震是如此强大，测量至少有7.9的震级，即一定数量的损害无法被阻止。但工程专家说，新建和在四川的其他一些学校，尤其是容易受到伤害。
    纽约时报询问了六位结构工程师和地震专家，分析在线摄影幻灯片放映新建的残骸,结论是没有足够的钢筋用在混凝土柱中来支撑学校的建筑。他们还发现，学校的预制板，混凝土空心板的地板和墙壁似乎没有牢固地结合在一起。
    广泛使用廉价的，空心板层问题很严重，因为具有相同地板的许多建筑物在中国的1976年地震中也同样倒塌，摧毁了唐山市，至少24.0万人受难。 （一些具有相同的地板的建筑物也表现不佳，比如1994年在加利福尼亚州发生的地震） 。
     “如果空心砖没有合理的连接横向框架，这似乎就是残骸照片的情况，结构有可能非常脆弱，并会在严重的地面运动下发生大的变形” Mary Beth Hueste, ，一位在得克萨斯A ＆ M大学的工程副教授在一封电子邮件说。
    当这些元件没有安全的连接时，它们是“极其危险的，如定时炸弹”，肖燕，一位南加州大学研究抗震性设计的专家说。
    专家说，在新建最能说明问题的失误就是似乎没有用足够的钢筋来支持学校建筑的混凝土柱。太少钢筋加固棒和太少而无约束力的电线使钢筋捆扎在一起。关键的是，光是钢铁绑定连接混凝土地板和地砖是不够的。
    时报记者回答读者询问有关地震，其善后和中国政府的回应。
    李小段，工程师，专门从事地震的应变能力，身为一家总部设在伦敦的跨国公司设计顾问公司的工程顾问，说混凝土地板面板在地震中会散落，如果没有连接好的话 “像我们看到乐高玩具的散落一样。
    中国政府早已知道许多学校，特别是在农村地区，是不安全的。自2001年以来，国务院，中国的内阁，已编入预算大约为15亿美元在全国范围内修复危险的学校在农村地区的计划。在2006年，四川省的政府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各地要立即停止使用不合规格的中小学。
     “目前不安全的建筑物是学校安全的主要隐患，在近年来，倒塌学校造成了意外死亡的和受伤”四川省通知警告。
    在这个月的地震后，肖博士参观了灾区，在新建其他地方发现了的许多共同的问题，。他说，广泛的受损的原因之一是是建筑物在该地区没有达到为地震的保护制定的中国最严格的标准。他还指出，中国从1至4分级整体建筑设计守则，建筑物评为1被认定为“重要”工程，其必须符合更严格的设计要求。但该系统评估这些学校，只能作为3，这意味着不需要额外设计的保护需要。
    在地震发生后，极少数施工者和建设者出于专业的好奇心参观了新建小学。一位来自附近眉山市的建设者承认混凝土圆柱和地板的问题。然后，他从瓦砾中拿起一大块混凝土在他手中摩擦，。 “沙子和混凝土的比例是不正确的， ”他说。 “它坍塌是因为廉价的材料” 。

    寻找司法途径中

    周三，新建小学的家长在网上张贴的请愿书中，他们要求为他们的子女寻求公正。当地警官已答应进行调查，但家长都不满意。他们打算再次抗议。
    在中国，校方表示充满期待。家长虽然没有明确这样表示，但他们把教育作为孩子们的唯一机会。雇用许多家长的水泥工厂为学校提供水泥，但是在2 0 02年倒闭。现在他们用得到的不多的福利金，抓住各种就业机会，以供养他们的家人。
    廖明辉曾对他的女儿充满期望。他知道新建被认为是较差的学校，一个更好的学校可能会帮助她寻找到更美好的生活。因此，他试图促使她到北街精英学校就学。他说已经花费数千元使她入学。无计可施，她人死在了新建瓦砾中。
     “我很努力了 ”廖先生说 “我曾试过从每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朋友那里得到帮助。那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教师是最好的，设施也是最好的” 。

41岁的姜学政是一个个子不高，瘦而结实的男子，简单的行动让他背离了养育他的农村，来到一个约200英里之外的镇上。近十年，为了支持他在农村的家人，他在都江堰售出水果。但为此，他与他的儿子异地居住了八年。
    因此，去年江先生也花钱为他的孩子争取一个城市学校的接收。他选择了新建小学。对他这样一个农民来说，能上象新建小学这样的一个城里学校代表着一次提升。他付出了1,400元的费用来转学。他9岁的男孩在9月被接收了。
     “我的父母仍然在农村，但我想我的儿子和我住在一起”江先生说着，低下他的头就哭泣起来。 “我等了八年，最后终于能和我儿子在一起了。
     “然后悲剧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