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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县湛北乡姜庄村里,住着一对刚刚回村里老房子居住的母子,这家家徒四壁,屋顶看得见天光,23岁的儿子张尚昀正在悉心照料躺在床上的病母张桂梅。张尚昀5年来,一边求学,一边打工养母,给母亲治病,这个当代大学生背母打工求学的感人至深的故事经媒体披露后,传了开来。
据大河报报导,张尚昀在2000年的高考中,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长春税务学院。2000年农历腊月二十三的早晨,刚放寒假张尚昀就迫不及待地回家。这是个贫寒之家,妈辛辛苦苦在湛北乡畜牧站上班,每月只有200多元工资,要给尚昀寄钱,还养着年届九旬的尚昀的姥姥。
只有一棵白菜的农历新年
尚昀怀着喜悦及急切的心出了襄城县长途车站后直奔家门,母亲在县城一条偏僻的小街租了一个房了,尚昀希望自己的返家,能给这个贫苦之家带来许多喜庆。
然而病蔫蔫地歪斜在床上的妈妈令刚走进家门,尚昀一下子呆住了。尚昀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妈妈早在2000年10月因应车祸导致骨折、脑出血,虽经抢救挽回了生命,但无力负担医药费而无法继续救治,只好拖着半瘫的身体在家里卧病。因为怕耽误尚昀学习,所以妈妈一直没有让他知道家中的变故。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当时家里没有一点钱,吃的东西只有挂在墻上的一棵白菜,这一切令尚昀感到无比的凄凉和惶恐。这个家以后可咋整?我怎么办?还能上学吗?我才刚上了一学期的大学啊!
在这个单亲家庭中,尚昀对家的概念是和妈连在一起的。尚昀出生18天,父亲就因为这个家老人多、负担重,离开了。家里的老人很多,姥爷兄弟五个,大伯和五叔都无子女,都靠尚昀妈照顾。 上有老,下有小,妈把全身心都贡献给了这个家。
尚昀从小就深深地感受着这骨肉亲情,孝心、爱心、责任感已化入他的血脉。日子虽然清寒,却很幸福,因为家里有浓浓的亲情,而浓浓的亲情才使这个有些残破的家,成其为真正的家。
面对着寸步难行的窘境,尚昀的心好苦,母亲哪,难道你就是苦难的化身吗?
寒假结束了,可是尚昀不想走,他怎么能丢下重病的妈去长春呢?他呆在家里为妈做饭洗衣,端屎端尿。虽然家里还有姥姥,好心的邻居他允诺照顾妈妈,但是尚昀就是不放心妈妈。
20多天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妈绝望地骂他,你这个不听话的逆子啊,你就这么呆在家里吗?你不去读书,成不了才,你不孝啊,面对母亲的责骂,尚昀哭了。
第二天,他背起行囊,带着邻居们凑的钱登上了北上的火车。回到长春,他开始打工。但是每小时给10块钱的家教,连自己也养活不了,何况养活妈和姥姥。
无数的磨炼 成了合格“打工者”
他已别无选择,他必须像一个打工者那样生活,必须像一个来到陌生城市的农民工那样抓住任何生存的机会。2001年暑假,尚昀兼了4份家教,上午两份,下午、晚上各一份。
家教收入低,尚昀必须找其他工作。记得第一次搞推销时,来到一户五楼人家门前,想敲门又不敢敲,心脏“怦怦”地跳,只好跑到四楼,但又不舍得放弃,就又上来。反反覆覆。到了第五次,他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户主开门时问“干什么”,他却红着脸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然后飞快地跑下了楼。
无数的磨炼让人成熟,抹去了青年学子面对社会的胆怯、忐忑、爱面子、“放不下”等心理,他渐渐“放开了”。他成了一名合格的“打工者”,什么活都愿干,几乎什么都能干。
尚昀不仅凭着双手的劳动所得养活了一家人,他还像正常上学的同学那样考过了一门门功课,而且取得优异的成绩。他在班里的40多名同学中第一个通过计算机等级考试;第一批通过英语四、六级考试;在前6个学期中,有5个学期凭学习成绩拿到了奖学金。
打工求学 背母求医
命运的打击接二连三,2003年3月,张尚昀一辈子含辛茹苦的姥姥去世了。妈想到姥姥就哭,脑撞伤继发的癫痫犯得更加频繁。尚昀此前基本上在长春打工,现在要常回家看母亲,并带母亲治病。2003年冬天,一个深夜,妈妈挣扎着下地,一跤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这一年的农历年让尚昀感到极度的寒冷。
在外打工求学的尚昀脑子里充满了“怎么办?怎么办?”许多个不眠之夜后,他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他悄悄买了辆破三轮车,把妈带在身边,到长春去,自己边打工求学,边带妈看病。
到了郑州,妈心疼孩子不让骑了。尚昀把车卖了30块钱,到医院给妈抓了药,娘俩坐上火车往前走。妈随时可能犯病,尚昀买的全是短途车票。所到之处他到处打听,求医问药。有时在城市里待一段,尚昀就去打零工,挣到的钱都用来给妈买药、扎针了。他们又去过天津、唐山,凡是能给妈看病的地方,尚昀都背妈去看。而在那里逗留的其余时间尚昀争分夺秒地打工。
这人间至情大爱,让无情的病魔也退却!从襄城老家出来时,妈几乎不能行走。而一个多月后到了长春,她能慢慢扶着拐杖走动了。虽然累得脱了层皮,但尚昀仍满心欢喜。
长春的记忆基调十分温馨,这个寒冷的东北重镇,让张尚昀母子更深切地体会到生存的艰辛,但也让这娘俩体尝到了人间的温暖。从4月到达长春到12月离开,尚昀和妈几乎什么样的恶劣居住条件都经受过了。
一直到2004年10月份报考公务员集中复习,尚昀都在外面拚命打工。打工时就带着母亲出门。说起来这很无奈,妈如果一个人在家,就会神志恍惚,焦虑不安,觉得儿子又去很远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了。而且母亲随时可能犯病。有一次,他把妈留在家里,晚上回家后发现妈不见了,到处找不到,急疯了。这次她是被时大娘找回来的。她在街上柱着拐杖漫无目的地走,寻找儿子,而儿子在四处疯了似的找母亲,母子俩相见,失声而泣。
经过这样的事后,尚昀说啥也不敢让妈一个人在家了。外出的路上,能走的话,为省钱娘俩决不搭车。妈步履蹒跚,得经常背在背上,尤其是过马路时,否则妈就只会在原地打转。回来时,一多半的路途,就只能把疲倦的妈背上走。
果然,两个月后在许昌,尚昀背着妈到网吧查成绩,他在报考河南开封国税系统的1000多名考生中,取得了笔试、面试综合成绩第一名的优异成绩。妈妈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蹬着三轮 拉着病卧的母亲返回故乡
2004年长春严寒的冬季降临了。屋子里冷气刺骨。妈的病因摔的那一跤渐渐沉重,想家的念头日益强烈。12月1日,尚昀背着妈出现在长春火车站。当时他手头只有向同学借的500块钱。
火车站总是有运货的三轮车要处理。他托一个卖报的小贩花30块买了辆破三轮车。尚昀把他妈安顿在车斗里,捂了三床被子,买了方便面和几瓶水,就上路了。
12月的东北大地,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尚昀蹬着三轮,拉着病卧的母亲,向着遥远的南方、遥远的故乡行进。
尚昀戴着一顶棉帽,身上穿了两件毛衣,外套一件红色羽绒服,手上戴着一双花了两块五毛钱买的毛线手套。在零下30来摄氏度的天气里,很快所有的衣服都被冻透了。故乡怎么会是这样的遥远啊!
广袤的黑土地上,公路边人烟稀少。有时到半夜才能寻到一家。东北的乡亲热情地端来开水,吃食,请母子进屋,但母子俩为了不过分打搅人家,往往在避风的屋檐下,偎依着躺在三轮车上,在怒号的风声中度过漫漫长夜。慷慨的东北人让母子俩用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玉米秆、稻草烧火取暖。
800多公里的路程,尚昀用了20多天时间,拉着母亲骑三轮车一尺尺走了过来。一路奔波,1月初的一个夜里,尚昀背着妈下了车,母子俩终于回到了襄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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