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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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原创《二十二层楼》



序
　　二十二层楼，他结婚的新家。我没有那个勇气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一、

　　二十二,曾经是我的幸运数字。在呼机风行的年代，我每个星期五晚上都会在他的呼机上留言：

　　“麻烦留言，22”。

　　两秒钟的沉默以後，一定是呼台小姐忙乱的喘息。

　　“还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他明白的。”

　　呼台小姐惊讶的口气下，是我无限的兴奋与欣慰。这个时候，只有他知道，我又想他了，那二十二是我想他的密码，比起那时流行的“521”，还有 “000”要特殊的多。因为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密码，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能读的懂。我把它小心的收藏，当做我们爱情的证据，小心呵护。

　　那个时候，他经常会背着我到处踏雨坑，专门穿乳白色的衣服，弄的一身是泥，然後一起嘲笑路边行人向我们投来惊愕的目光。

　　生病打吊针之前要做检查，医生嘱咐不能吃东西，一系列检查做完以後，精疲力尽的我却找不着他了，气鼓鼓的扎上吊针後，他冲进病房，手里提满了我爱吃的零食，大声的拖长音调：“我！胡汗山！又回来了！”

　　去江对岸的村子里收集信息资料，为了取得教练的信任，坚持一人完成任务，回来时天已经透黑，下了船以後，怕黑的我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他笑着站在岸坝上等我。

　　我们曾经一起逛街，就像即将结婚的恋人一样去选窗帘。我喜欢那块橘黄色的向日葵绒布，你喜欢那块淡绿色球场的锦纶。为此我们还不停的争论，就象一对斗嘴的鸽子，气鼓鼓的充斥我们的倔强。

　　他带我去教堂弹钢琴给我听，一起爬华山写情人锁，叠满满的千纸鹤给我，还在我的身上贴着“禁止靠近”的标签……

　　我曾经趴在他背上，抱着他的脑袋对他说，今生要结两次婚，第一次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在婚礼那天，当着众亲友的面和真正相爱的人逃婚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过着神仙般世外桃源的生活。他答应过我那天一定会来接走我，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会来接我的。我们不是都在彼此的手上划下圈盖过章的吗？可是，可是我忘记了，他怎么会抛开他的篮球和我去世外桃源呢？他或许已经忘记了呢？还或是只不过信口开河？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只是忘记了而已。什么时候我才能爱到不爱他？

　　我以为他是我的全部了，我以为他不会放开我的手，我以为我们可以超越一切，可是，我还是输给了他的篮球，一个小小篮球，是我们之间唯一不可跨越的障碍。

　　 　　二、

　　分手後，训练课不经意的一瞥，脱下外套的他里面的体恤是那么明显的两个数字“22”，在阳光的照射下，在投篮的一瞬间，闪现着灵动的光辉。

　　记得那天天边出现了火烧云，是的，火烧云，紫檀色的火烧云，像极了他们爱情的颜色。老人们都说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可是那天日落分手时，看着成片成片大面积的火烧云，那么壮观的紫色云霞，之後就一连下了几天的雨，郁闷的让人喘不气。

　　第二天我忍不住打他的电话，可是却不说话，他喂了半天，半小时後出现在我家楼下。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们就那么面对面的站着，我想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可是那脸却随着雨水的流淌而蔓延扭曲，直到我都不确定是不是认识眼前这个人？我想拿一块簸箕把流失的碎片收集起来，可是它却随着不断倾斜的雨水而渐流渐远。我想抱着他哭，可是却怎么也哭不出声音，我那么努力的回忆我们之间的美好，想让自己感动的流出眼泪，可是除了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的双眼以外，不知道收获的还有什么？我想大声的冲着他喊，无奈嗓子早已经不属于自己，我痛苦的搜寻，我还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可能没有了，我连自己都触摸不到自己，更何况爱他的灵魂？

　　或许冥冥中注定，今生就该我还你。前世我究竟欠了你什么？才要今世爱情的路那么的辛苦？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会莫名的发呆。前世我一定是一个顽皮的牧童，而你是一棵苍天大树。在一个大雨中，我躲在你那棵大树下避雨。那棵大树有那么多枝繁茂密的树叶，我努力抬头都看不见天空，我伸开双手环抱你的身躯，可是都抱不住，然後我就用手顺着树的纹路往下走，那纹路很粗，居然比我的整个手掌还大出那么多。我咄咄梭梭的靠在树干旁等着大雨结束。可是雨怎么会那么快结束呢？于是牧童睡着了，靠着大树睡着了。梦中，牧童梦到大树变成了一名男子，温柔的朝着牧童招手。牧童看到男子有着精致的五官，那么清秀的面容，像是世间少有的男子，牧童惊叹，世间居然有如此清秀脱俗的脸庞？可是男子不停的走啊，走啊，却怎么也走不近牧童。于是牧童就伸手去拉男子，可是没想到，他越是伸手，男子离他就越遥远，直到牧童再也看不到男子。牧童醒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停止了，天边笼罩了好多紫檀色的云彩，不停的变换着图案。牧童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数干上刻下了一个吻，他小声的对它说，来世我投胎成一个女孩，等着他来娶我。就这一个吻，决定了牧童的来世，可是牧童却没有记住男子在他伸手以後远离的记忆。

　　缘起飞来石，前世情难断。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也看不到你那张清秀脱俗的脸庞？

　　 　　三、

　　“比赛就那么重要？在和我一起的时间里，你不可以少提一些篮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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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惯有的沉默，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对话方式。可是这并不能阻止我的“进攻”，我总是象一只激战的公鸡，不肯放过他任何一处微小的错误，而有时，甚至都称不上是错误。

　　“每天的训练已经够累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空间？我不要我的世界一天到晚都是篮球，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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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都是这样，他从不跟我争吵，每次都像是我一个人在那演戏，而他，一直是个观众。我终于承认，他是全世界最最木讷的男生，我真的对他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是个永远都不懂得抓住自己幸福的男生，即使幸福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一直都是这样，从前一样，现在一样，今後或许还是一样。我不知道我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从以前到现在，再到今後，我都一直是不停的伤心。他不是没给过承诺，也不是没有过片刻温柔，我总是在想或许有一天他会改掉这个毛病，开口向我解释些什么。可後来我才领悟，有些事情，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原来，我的地位永远超不过他的一些“信仰”。

　　原来，当不爱的时候,承诺真的就只像蝴蝶，美丽的飞，盘旋，然後不见。

　　我突然想起了前世的牧童，我越是伸手，他越加快速度离开我的视线。我越是在乎他，想抓紧他，他越加快速度离开我的世界。原来男子就是那棵大树，它本来就在我的身边，何苦还要伸手去要求更近的距离？那样只会加快我们分开的步伐。

　　既然已经分开了,为何要穿那件体恤来勾起我的痛苦回忆？此生该还的都已经还他，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想自私一次，对自己好一点，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受他的任何委屈，更不想让他看到我疲惫的双眼。我不想在失去他的爱以後，再失去自己在他心中的坚强。

　　一个人，我一样可以好好的生活。

　　看到他向我走来，像是隔了几个世纪。我知道他有话要对我说，可是要说什么呢？说什么我都不想原谅他。我告诉身边的她：替我挡住，我不想见他。

　　 　　四、

　　她，是我的好朋友，是我认为最可以说心理话的好朋友。她懂我，我一直相信的。

　　她曾经对我说：我们会做永远的朋友，对吗？

　　永远有多远？没人可以回答我，我明白的。比一瞬间长，比一辈子短。可是我就是相信这份永远，就像相信我和他的前世一样的肯定。

　　我看着她剪的短短的染成鹦鹉绿的头发说：会的。

　　她夸张的单膝跪地，伸开双臂对我“狼吼”：哦，亲爱的，嫁给我吧！

　　去你的。

　　然後，我们就抱着笑成一团。

　　“莹，将来我结婚，你一定要去。”

　　“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

　　“好啊，你说。”

　　“你一定要留长头发……”

　　“啊？”她睁大了那双杏仁眼。

　　“而且你老公一定得是我觉得过关的男人。”

　　“啊？”又是一声惨痛的嚎叫。

　　“怎么了吗？好像世界灭亡一样？”

　　“你以为不是啊？那我这辈子还有指望嫁出去吗？”

　　“喂！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我可以肆无忌惮和她开玩笑。老人们常说：乐极生悲。或许是吧。如果人们在快乐的时候，想到这之後紧随而来的将会是漫天弥地的痛苦，那么，还有谁会肆无忌惮的欢笑？或许有吧，至少我会。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些不经意的对话，或者有些莫名的梦，它们会改变你的命运，就像魔咒一样，牵着你，往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缓缓前行。你深陷其中，看不清，悟不透，可是总有一天，你回头来看，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是你自己冥冥中给自己设定的。

　　 　　五、

　　那场比赛很重要，关系着我们所有队员的命运。那是教练组选人的友谊赛，虽说是友谊赛，可赛前弥漫的烟火味着实是让人喘不过气。

　　我很迷茫，像是茫茫沙漠深埋其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绿洲。我不知道我参加这场友谊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是很上进的人，更准确的说，在篮球这个项目上，我不是很愿意突出自己的人，我只想老老实实的留在省队，老老实实的留在他身後。可是我们都分开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从遇上他的那一天，我开始卑微的藏起自己的翅膀，陪他在深海底尽情遨游。他不是我，他怎么知道我不想飞？我有我的世界，也有我的梦想，可是为了他，我把那些所谓的抱负统统抛弃，陪他练球，陪他摔打，每当我想哭的时候，想想他，就不再疼痛。可是如今，他都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幽深的海底沉浮，要我往哪里游，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彼岸？我游不出那片深霾，怎么也游不出。

　　比赛之前的休息室我很紧张，我不停的问她：我要不要上场？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认真的表情，认识了这么多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根本就不了解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她很深沉的看我的眼睛，一直可以看到心里去，像是要把我整个人掏空一样。那种眼神深不可测，让我害怕。

　　“莹，这些年来，你在篮球这个世界挣扎，你开心吗？”

　　“干吗谈这个？”

　　“回答我！”她的语气无须质疑，容不得我喘息。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

　　“你会恨我吗？”

　　“恨你？干吗恨你？”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在帮助你。”

　　“什么吗？你在说什么啊？”

　　你站起来，站到我的面前：“记得我对你说过，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恩，记得……”

　　“要记得。”她在我还没有回答完之前，抢先说了三个字，好像怕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一样着急，然後就拿了衣服，转身走出休息室。

　　“神经啊？”这年代很流行发神经吗？

　　 　　六、

　　比赛过程中，我像一个刚刚学会篮球的孩子，动作幼稚到可笑。一切技术都忘了个一干二静，像个小孩子玩皮球似的兴奋的满场子乱跑，可是身体里却充满了蛮力，那样子滑稽的就像是一个小丑，是这辈子都抹不掉的失控的记忆。

　　然後就是短暂几秒的时光冻结，我听到满场的欢呼，像灰压压的乌鸦由远而近，淹没我的思维。满耳朵唧唧喳喳，直至我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只看见大家的嘴不停的蠕动，手臂不断的挥舞，像极了嚣张的螃蟹，然後我没有意识的跳起来投篮，真高，像飞起来一样，我真的飞起来了吗？逃脱了那片苦涩的海洋，飞达我向往的天堂。

　　记忆中我和一个人的脑袋撞到了一起，被狠狠的撞回了现实，然後就是裁判的哨声响起，模模糊糊的看到坐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队友也都一涌而上，手忙脚乱的抬我的胳膊和腿，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什么也听不见？像做梦一样，朦胧中有着深深的惶恐。

　　最後一幕我看到他拨开人群抱起了我，嘴里喊着什么，可我听不见。不要，我不要听不见这个世界，我会孤单，会害怕，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的世界，我的梦想，我统统没有奋斗，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我卑微的生活在我本讨厌的世界，什么都没有收获，却就要失去了，不要，决不！

　　他熟悉的臂湾，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气息……

　　我清楚的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我想紧紧抓住他，告诉他我的恐惧，可是，可是我渐渐没有了意识，像是掉进了黑色深渊，一层又一层的向下悬，一直悬到谷底。

　　教练的脸由模糊到清晰，我觉得自己好像是重生了。

　　拼命看着病房里白色的围墙，好像要把它看到脑子里去。教练大致给我讲了一下场上的状况以後，就进来两个陌生的人要带我去做厉行检查。

　　“脱氧麻黄碱”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是这个东西结束了我的篮球道路。

　　“阳性？你吃了什么？”教练拿着化验单质问一无所知的我。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想起比赛之前的休息室：“你会恨我吗？”

　　她若有所思的脸，和那杯……

　　递给我的牛奶……

　　我不愿再往下想了。

　　我再次看到教练的脸由清晰到模糊。

　　 　　七、

　　一直不愿意出门，可还是要回训练馆收十行李。

　　门口扫地的大娘神秘兮兮的看着我，从我下车一直到走上楼梯，看的我头皮发麻。

　　“姑娘，来！”她一手握着扫把，一手招呼着我。

　　“我跟你说啊，看好你的男朋友，我老看见他老和一个绿头发的姑娘进进出出的。”

　　我木然。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身後大娘还在唠叨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花自飘零水自流，这春往秋来的轮回时日里，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推开更衣室的门，我想什么答案都清楚了。

　　成排成排冰冷的铁箱，没有一点温度，窗外的斜阳投射到屋里，把他们的背景拉的很长，长到……

　　都重叠在了一起。

　　“打扰你们了”，眼皮都懒得抬，就开始收十我的行李。

　　她走到我身边：“对不起，这个名额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篮球，你所有的梦想都被篮球牵绊住了，如果没有篮球你会活的更加精彩，可是你却一直都下不了决心离开你讨厌的生活。而我，除了篮球，我什么也没有，失去它我这个人就废了。”

　　“让开”。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快些收十东西逃离出这个让我难堪的地方。

　　出门，下楼梯。这是我最後一次经过这里了，我不留恋，却有着深深的遗憾。

　　快下到楼梯底层的时候他追上了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突然很怀念他背我的手臂。

　　“你不该让她来拦我和你说话，否则我就没有认识她的机会。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可是她比你更适合我，她和我有共同的理想，我们朝一个方向努力前行，她比你更了解我需要的是什么。认识她以後，我才知道我的目标在哪里。并不是只有爱情，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我知道你一直想飞，是我折断了你的翅膀，现在我还给你，希望你可以去自由的飞翔。对不起。”

　　我抬头，看着那双我再熟悉不过温柔的眼睛：“我们曾经拥有过爱情吗？”

　　他点头，从来没有过的坚决。

　　我转身，伸手，拦车，任泪水泛滥。

　　 　　八、

　　第一次他开口向我解释了这么多。看着世界上最大的音乐喷泉，觉得自己异常的寂寞。最美的风景，只有与最爱的人分享，才能将幸福发挥极致。我一直都很期待他的改变，可悲的是，他的改变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原来我一直不了解他的世界，才会让他那么压抑自己，甚至不敢和我争吵。我只看到他不了解我的天空，却没有顾及到，我同样不了解他的海洋。在爱情的道路上，不能只想着索取，其实在你付出爱的时候，你已经得到了爱。

　　我为自己的错误买了单。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当你想不通一定要一个解释的时候，先好好想一想，你能否有能力，为这个结果买单。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成环，夕夕都成环。我曾经那么努力的去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不努力，也懂了。

　　我不再喝牛奶，不再打篮球，更不再要求无谓的承诺。

　　 　　九、

　　没有了篮球的日子，我放开了负担去追我的梦。不再被篮球牵绊，不再被压力牵绊，更不再为那些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阻碍牵绊。

　　真的如她所说，我活的更加精彩。

　　或许她，比我更了解我自己，虽然手段过于残忍，可却救了迷茫的我。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在帮助你。”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他现在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找到一个懂得他的人，也不必再像过去一样事事压抑。我们的感情都是过去时，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男人。

　　她把鹦鹉绿色的头发染了回来，也留了长及腰的头发，变的女人味十足了。

　　曾经那份年少痴狂，如今想来，都是人生中一笔不俗的财富。人生就是由每一个小决定而组成的。现在回头看看，这一步，我不後悔，他们，也一定不会後悔。

　　 　　十、

　　“莹，将来我结婚，你一定要去。”

　　“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

　　“好啊，你说。”

　　“你一定要留长头发……”

　　“啊？”

　　“而且你老公一定得是我觉得过关的男人。”

　　“啊？”

　　“怎么了吗？好像世界灭亡一样？”

　　“你以为不是啊？那我这辈子还有指望嫁出去吗？”

　　“喂！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看来，他们都过关了。

　　 　　尾声

　　二十二层楼，他结婚的新家。我没有那个勇气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可是，我突然很想去看看他们新房的窗帘，到底是橘黄色的向日葵绒布，还是淡绿色球场的锦纶，又或许什么也不是。

　　我可以考虑一下，去二十二层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