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鱼 : 两代维权案件的唏嘘对比

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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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新闻网 2015-05-15 讯】

作者：守鱼

同样的2005年，还有另一起案件正在分头上，承德陈国清等四农民四次被判死刑案，这起案件同样发生在1994年，而他们相对于聂树斌更幸运的地方，在于进入司法程序后不久，就有有良心的律师参与其中并发现了诸多证据方面漏洞，以及刑讯逼供的事实，并持续抗争至今。



在2005年一起案件的嫌疑人王书金离奇落网并供认出另一起早已被执行完毕的强姦杀人案以后，早前因为这起案件而被执行死刑的当事人聂树斌被怀疑属于冤杀，翻案的呼声不绝于耳。
从1995年聂树斌被枪决，到2005年案件疑点导致的拐点出现，再到如今已经是20年过去了。可怜聂树斌的亲人，不仅要承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还要在不断地上访和申诉中承受各种起起伏伏，又一个20年，人生已经剩不下多少可以留恋。
2005年的时候，还正是维权运动的高潮。律师们带着无比的责任感和勇气，在一起又一起的维权案件中与公权力据理力争;媒体们一篇又一篇的揭露着各种司法的不公，聂树斌案件也正是在这轮扒粪潮中爆出;专家学者们在各个冤案的论证会上，用专业和信誉背书，痛批制度的恶。
同样的2005年，还有另一起案件正在分头上，承德陈国清等四农民四次被判死刑案，这起案件同样发生在1994年，而他们相对于聂树斌更幸运的地方，在于进入司法程序后不久，就有有良心的律师参与其中并发现了诸多证据方面漏洞，以及刑讯逼供的事实，并持续抗争至今。这起案件不仅仅暂时留住了四人的性命，而且在多次往复的过程中，直接推动了刑事诉讼法律的多次修改。
作为冤案中的典型个案，承德四农民四次被判死刑案最符合个案维权的社会意义，从典型个案出发推动社会制度的良性改善。但这起案件的红利，也基本上走到了尽头。2005年以后，承德四农民案也同样发现了当时可能犯案的真凶的线索，并且维权律师就此开始了追查，但至今没有更多的进展，反而是当年参与维权的律师，有的在监狱里，有得被逼流亡海外。
这两起时间节点上都高度近似的案件，正是分别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时代。承德四农民死刑案基本能代表前一个虽然不正义但尚还略有弹性的时代，而到了后一个聂树斌的案件，所有的诉求无外乎两点，平反和追责。
那麽，在平反和追责之上，聂树斌案作为个案是否也就完全不能更进一步的触及到更多制度层面的问题呢?从目前案件中越披露越多的信息而言，刑事诉讼制度，刑讯逼供的问题，等等诸多历史原因导致的冤案至今依旧存在。但就这个具体的案件而言，平反和追责已经是当下所能触及的最高的天花板。翻看诸多依旧奋斗在正义前线的学者言论，也让人颇为感慨，一干法学家在力争为一个完全没有被充足证据定罪的当事人争取平反。而也可以预见到的是，即便这起案件幸运的被平反了，社会可还有任何力量可以争取到追责这一个层面。用了二十年还没有为一个人争取到平反，那追责还要多少年，或许一些要被追责的对像都已经不在人世，此案就此冻结。
这个悲观的结局，让人唏嘘，至少从维权个案而言，目前多数的努力被禁锢在抗争层面，推动社会制度的变革是一个已经难以企及的目标，也是目前可见到的维权案件中没有被提及的目标。从积极地推动社会进步到艰苦的个案抗争，这是一个典型的退步，也是法治环境的真实写照。
维权律师已经变成了死磕律师，这个名词的变化也让人哭笑不得。站在两代典型的维权案件面前，社会只能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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