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倡兴儒学乃我辈责任。见之喜之,喜而论之。此文兴起而论,未免班门弄斧。不妥之处,请方家指教。
儒有五大家: 孔、孟、董、朱、王。儒家经籍凡13万多字,通篇所言者,不过仁、义、礼、智、信、忠、勇、孝、悌、恕十字,内中以仁恕最要紧,起于仁而终于恕。恕者爱也。仁者何解?孔子说仁,因人而异,绝无专一、独裁之论。总括而言,三人为仁。仁者,平等也。儒之要旨,在平等、博爱。故仁者爱人。儒学即仁恕之学。此十字,在在皆人类之美好品德。
儒学倡导以仁为本,以恕为终,以孝悌明德,以忠义济世,以礼智信修身,兼之以勇,是人类最美好的人学。如果说西方哲人发出了我是谁的经典哲学疑问,那么孔子则解答了如何做人的大问题。东西哲学辉映合璧,诲人向善。
后人批董,多系误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非董之言,原意也非如此。此八字乃后人精简而成,隐含篡用之意。尊儒系因汉武之前,世倡黄老之学,其弊日深,不破不立。罢黜之意乃去而不用,非毁弃。此语系为武帝言,非为天下言。武帝初即位求教于董儒,董儒故有此讲。武帝欲兴儒。然窦太后崇黄老而恶他学,不许。至窦太后死,儒学方兴。此时距董儒之所倡尊儒者,已有经年。
有汉一朝,天下多崇黄老,而朝廷执牛耳,至哀平时方隐。三国、两晋、南北朝兵连祸结,五胡乱华三百年,殊无文化可言。儒学之盛,实起于隋唐。隋唐以科举求才,而题旨在儒。由是儒兴,繁衍千年不绝。
儒学之毁,毁在朱熹。朱熹以大学问作补,“存天理、灭人欲”,谬之于孔儒十万八千里。朱儒实侏儒,却大盛于中、近古。自宋而至明中期,三朝科举咸以朱儒立题,无有例外。害人匪浅。今人不明究理,以朱代孔,一概而论。大谬。
明中期后王儒兴。阳明倡“心学”,以“心学”破朱儒之“天理学”,意在重尊孔儒。心之所起在私,私为人之本性,故谈心即谈人,倡“心学”即倡“人学”。王儒既起,朱儒日渐穷途。自明中期而至清亡,科考咸以“心学”为题,凡四百余年,孔儒由是复兴。“万世师表”之论,即出于王儒之口。王儒之未大倡,盖因弟子虽多,而多陷于道事之争。道功与事功,一则穷远,一则究近。而儒者入世,争论不休,遂成明中晚期之一大景观。影响丕远。
民国诸子因袭王儒,如王国维、吕思勉等大家。蒋公尤爱之,退守台湾而建阳明山庄可证。民国之后,国学断代五十年有余。今世唯季羡林可称“半儒”。季老之后,中国无儒。天地一大悲哀!
今人妄言批儒者咸多,尤以毛之飞扬跋扈,无所不用其极而广为人知。然批儒者多一知半解,或断章取义,或张冠李戴,或别有用心;又或以今代古,以事否道,执意曲解,而所论者非,所解者晦,大多表面文章,不足为道。究其因,盖未皓首穷经耳。
儒学和中国当代政治的关系尤其重要。中国要想实现民主政治,在理论层面,最要紧的就是把无神论、唯物论的丑恶面目揭露出来。现代政治必须要有理论基础。无神论与唯物论就是马列的理论基础,以此祸害天下,荼毒生灵。戳穿此二论之恶,即彰显本论。中国有两千多年的专制,此恶非中共所独有,但中共最甚。故要实现民主,非在理论上、思想上、意识上清除无神论、唯物论之毒不可。而能灭此二谬论者,就中国而言,非儒学不能胜任。
儒学非教。虽然历史上儒、释、道论争不休,且也不乏儒士以学为教者,然终非为教。此民族之大幸事。儒入世、释出世,道避世,为两教一学,而以学为宗。故中国人尚学文而轻宗教。这是互相比较而言,非泛言。唐宋之后,二教一学渐合流,互取短长。佛学花开五朵,至惠能而隐。道教至晚明沦俗,几成性教,无复兴盛可言。独儒学弥久历远,为万世师表。毛以天下之至恶不能灭之,故灭共者必儒。犹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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