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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撕心裂肺的回忆 中国对越反击战之同登合围
风中血飘过,眼中泪流过,中华儿女不懂畏惧。 情仍是真的,血仍是热的,凉山英魂不会孤寂。
我不会写诗,因为我幸存下来了,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敢提起笔。我更不会写小说,因为我见证了英雄,所以我义无反顾地肩负起弘扬正义......
1979年2月18日上午9时左右,我所在部(广州军区55军163师)到达凉山外围前沿――同登,并迅速对同登完成了合围。我们3连当时负责正面进攻,目标是一村庄南侧的山头高地。我们头顶树枝帽(当时我军还未配发钢盔,应上级命令在软沿军帽上套个树枝圈),在该高地底部山沟处集结。9时30分左右,我军震耳欲聋的炮声骤起,我望着身旁一张张僵死而不再熟悉的面孔、听着班长声声急促而紧张的口令,说实话,我当时整个人立刻就抖开了,手中的“56” 式半自动步枪不住的打晃。只感觉,远处山头上黑烟伴着火光萦绕着半空中飞溅地断木与泥土...在不断的四处蔓延。
冲锋号好像响起了, “戳唔尬妈个撇个刺头!快!!跟老子走!!!”班长冯军(注:安徽省泾县人,牺牲时年仅22岁,后追记二等功)睁着一双血红的牛眼冲我吼到,我顶着一片空白的脑袋,盯着班长的后臀拼命往上跑。山头上清晰的高机点射夹杂着我军“嘎、嘎”82无后座力炮声在我心头回荡,我的心脏与此同时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现在想想,当时我军的火炮绝对占压倒性的优势,越军山头前沿阵地几乎被全毁。班长、我、轻机枪手王玉河(注:辽宁省丹东人,牺牲时年仅19岁,后追记三等功)一共三人,很快就爬上山头冲进了敌纵深阵地。
在我们刚翻下一陡坡时,迎面三十米处就撞上了数顶布绿圆盔帽同时还有他们手中喷着一团团火舌的“AK”冲锋枪,密集的子弹立刻飞过我们身旁。我和王玉河就势迅速卧倒在地,班长则翻滚到右侧一块大石处。还没等我抬头看清,王玉河的轻机枪就在我耳边打响,右侧班长的“56”式冲锋枪几乎也在同时开了火。“小伍!手榴弹!!唔个妈尬个撇个快后一声爆炸,我抬头举枪瞅着敌影就打,“啪啪啪...”手中“56”式半自动步枪不紧不慢地在呀!!!”班长的怒吼惊醒了我,我趴着脑袋顺着敌枪响密集处连扔了三颗手榴弹。趁着最憋气和紧张中射成空仓。当我压上第二个弹夹时,我猛然觉得王玉河的轻机枪也不响了,侧目一瞧王玉河,王玉河硕大的东北人脑袋被打飞了大半,血红血红的脑浆散发着热气的突突往下淌。说不清是悲痛、是愤怒、还是失去理智。
我端起手中的“56”式半自动步枪,站起来就冲往敌处。“我炸唔尬大大吊!”班长持着跳动的“56”式冲锋枪也闪出了大石后冲向越军。“56”式冲锋枪在越军中的狂泻、“56”式半自动步枪上细长枪刺在越兵胸膛处的来回...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六具越军尸首我直喘粗气,“啪”突然被班长一记响亮耳光打到在地,“怕死个吊东西!就唔个手榴弹是金子―啊!!”我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那时我17岁,入伍六个半月。
扛着王玉河的轻机枪和班长及追随上的胡兴国(二排机炮班的,82无后座力炮副炮手)、李盛才(二排机炮班的,82无后座力炮正炮手)、李茂华、鲁国庆、戚可为(四班的,轻机枪手)、王松(二排机炮班的班长)、一共八人继续向敌纵深战壕阵地推进。
突然一声尖啸骤起,“卧倒!”班长还未来得及喊完。李茂华就随着剧烈的爆炸在半空中打了个红色弧线,落在地上的上半身还一阵阵抽搐。“目标西南方、标尺 5.5!”胡兴国的话音刚落不久,李盛才肩扛的82无后座力炮“嘎”的响起――西南方一小山包上三、四名越军伴着60迫击炮炸上了天!我们正准备起身欢呼时,一阵哇啦哇啦鬼叫和着熟悉的“AK"哒哒哒...声,十几名越军从炸断的战壕处冲出。
我和戚可为的轻机枪几乎同时先发开火,短平急促的几个长短点射将越军打的血肉横飞、倒下近一半。班长、鲁国庆、王松三人扔得手榴弹又在越军身旁纷纷落下爆炸...“同志们,打扫一下战场,小伍!你将李茂华找找――齐!”班长泠泠地说着。我低声哭泣着将李茂华的上半身拖进了一个炮弹坑,盯着李茂华煞白煞白的脸,“小李子”!你现在这儿待会,等我打完后再来接你。说完我便起身离开,因为我看的真切,李茂华再也不可能找齐全了。(注:李茂华,福建漳州人,牺牲时年仅19岁,后追击三等功。)这一小仗我们歼敌十四名(不保括李盛才干掉的),缴获完好“AK”-47九枝、满装弹夹65个、手雷9枚、手榴弹11颗。点数完毕后,我们每人各背战利品冲进了炸断的战壕内。
当我们稳步而谨慎地在战壕沟堑内逐步推进时,我们都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而至。(在搜寻过程中我们又得到越军遗弃手榴弹三箱、60迫击炮弹一箱、冲锋枪机枪弹夹及子弹若干)当我们行至一“凸”字型单位战壕时,正面右侧突然暴风雨般地响起密集的重机声。当时鲁国庆就被打穿了肚子,我们拖着他迅速紧贴战壕壁,班长猫着身子问胡兴国,“看清楚那儿打过来的”,胡兴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班长刚一抬头,嗖嗖的子弹就让班长头部挂彩。那时我明白了四个字――“枪林弹雨”!
王松突然脱下树枝帽说:“快都用刺刀挑着军帽移动到左侧,胡兴国、李盛才你们俩都别动,你们俩看准了就伯哦弄掉!”这法还真正灵,敌人的火力真被我们给吸引到战壕左侧,胡兴国叫道:“目标(有一高过我处敌暗堡)东北方向,标尺3.5,!”不一会儿李盛才开了火。但敌人的火力仅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李盛才叫道,“哎呀!他XX的打偏了!”王松吼到:“李盛才!娘嘛必的!你快补发呀!!”胡兴国皱着眉叫:“炮弹-炮弹没了!”我们都一下子懵了,然而一个令我们都会忘了生死的行动发生了,胡兴国突然除去了背上的82无后座力炮炮弹绑带、水壶、子弹带及 “AK”冲锋枪,一下跃出战壕往前沿正前方跑去,狂泻的敌重机火力迅速跟向胡兴国。紧接着我们又看见一个身上绑满手榴弹和60迫击炮弹的人跃出了战壕,是李盛才!
“快!机枪掩护!”
王松歇斯底里的喊道。
由于胡兴国在前沿正前方的“Z”字跑动吸住了敌火力,我和戚可为的轻机枪,对着东北向暗堡与我方前沿呈60度角的重机射口猛射。李盛才绕到暗堡侧后方猫着身子正急速接近,当我心中暗暗替胡兴国祈祷时,胡兴国的正面突然出现了一群溃退的越军,手无寸铁的胡兴国立刻就被狗娘养的越军枪弹淹没。此时李盛才已蹲在越军暗堡上浑身冒着白烟,但见李盛才大声吼道:“娘,俺走了!娘...”整个身子刚钻进越军暗堡机枪射口一小半,剧烈的爆炸就将李盛才的吼叫声无情的打断了......(注:李盛才,山东省潍坊人,牺牲时年仅17岁,后追记一等功,追认中国 共 产 党 员;胡兴国,北京人,牺牲时年仅17岁,后追记二等功,追认中 国 共 产 党 员)
王松当时就哭叫开了,“娘嘛十必个越南狗!老子同你拼了!!”王松手中的“56”式冲锋枪和掩土上的“AK”冲锋枪交替着嘶叫着。溃退的越军见我们人少便迅速包围了我们。经过简短分工,我和戚可为分守正面线二角,班长和鲁国庆分守左侧线二角,王松独守右侧线二角。我和戚可为火力较猛,溃退的越军连冲三次都无法接近我们。但因为我的机枪下是沙包而戚为可没沙包只能将机枪架开,所以当越军第三次退下时,戚可为的额头、喉咙、整个胸部尽是冒泡的血窟窿,一直至牺牲时都保持着射击姿势。(注:戚可为,江苏无锡人,牺牲时年仅17岁,后追记三等功,追认中 国 共 产 党 员)
当我这边的越军刚开始第四次进攻时,我听到身后的左右二侧尽是哇啦哇啦的越军鬼叫,冲锋枪的嘶叫交织成一片,“鲁国庆!我也来啦!”班长冯军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手榴弹爆炸声。“小畜生!有人气你别跑!”王松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更响的60迫击炮炮弹爆炸音。我无法回头即便回头也看不见,但凭直觉我知道班长他们三个已经牺牲了。(注:王松,浙江省杭州市人,牺牲时年仅25岁,后追记二等功;鲁国庆,福建漳州人,牺牲时年仅20岁,后追记二等功)
原来狡猾地越军发现我这儿正面二挺机枪火力太猛,便集中主力打火力较弱的班长他们二侧。当时我心里根本就没顾到恐慌,因为老在想争取在自己死前多干掉几个。很快手榴弹爆炸声不断在我身边响起,飞溅的泥土和灼热的气浪打的我浑身疼痛,耳朵里除了因爆炸声而引起的“嗡嗡”响就在也听不到其他的了。突然我觉得我怎么够不着机枪了,这人怎么老是在往下掉,眼皮好像徒然增加了千斤重量...睁开,睁开呀....... 三天后,我在战地医院醒来,一个满脸雀斑的护士平淡地告诉我:
“你的双腿被炸光了,左手掌因残缺严重只能截了,其他表面还好至于里面怎样不知道了。” 我用力问道:“班长他们呢?” 满脸雀斑的护士严肃而大声地说:“你班长我怎么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十三天后,我被转到昆明军区医院。在我不断地打听下,终于在第十九天有个军医告诉我,送你来的战地带队军医说到过你:”这家伙命真大!听说一坑的人都炸的稀巴烂,唯独这家伙流光身上大半血也没死。“我潸然泪下,至今仍无法平静。(完,文中人名也都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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