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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绥远韩氏
民间流传着许多忆苦思甜的段子,主题多是万恶的旧社会,饿死人的60年。文革期间,由于忆苦思甜活动的日益日常化,一些被临时拉上台的农村老头、老太太由于没有经过忆苦训练,经常会出现忆错了的情况。尽管主持人事先再三强调,一定要忆旧社会的苦,不要忆刘少奇的苦(刘少奇的苦指的就是1959-1961年的大饥荒),但趣事仍层出不穷:
1、有位年逾半百的老贫农发言说:共产党啥也好,就是口粮给的少。旧社会那会儿我们给地主当长工,东家对我们可好了,吃上熟的拿上生的,啊呀,1960年可把我饿灰了!同学们笑成一团,主持人见状慌忙说:大爷,今天的苦就忆到这里,您老早早休息吧。
2、那年,我去给地主当长工。地主可真狠,总是整我们这些穷人。到农忙的时节,地主给我们长工打牙祭,狗日的地主,把肥肉切成耳巴子(手掌)那么大一块,放到嘴里,满嘴流油,整得我们吃几块就吃不下了,剩下的下一顿就不端出来了……这些诉苦,听得我们这些一年难得见一回肉的半大小子满口生津,涎水直淌,恨不得时光倒流,不做知青了,立刻跟了地主当长工去。
3、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站在台上诉苦:旧社会,我们穷人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啊!公社把家里的什么东西都拿走了,在食堂里,天天喝清汤寡水,全家人都得了浮肿病,腿肚子一按一个凼凼啊!……急得那些领导把她直往下拉,可老奶奶兴犹未尽,可怜我的儿啊,就是在60年饿死的啊!其声凄厉,让人不禁泪下。可这诉的是什么苦啊,这是在诉新社会的苦啊!
4、最令学校领导和大队领导难堪的一次,一位老贫农在忆苦之时,竟忘记了什么时候为新社会和旧社会,他在回忆了一通旧社会的苦之后,竟情不自禁地告诉同学们说:不过,这些苦都还没有一九六0年的生活苦,同学们,你们知道六0年我们吃什么?吃糠!吃野菜!吃得很多人都发水肿了,死了多少人你们知道么? 这时,后面反应快的高年级学生早已笑作一团。学校革命委员会主任赶紧走上台,把老贫农的话筒拿开,低声叫他不要讲下去了……。
5、一位当过老红军的老大爷,一开腔就惊心动魄。下面是他的开场白: 伢子啊,我受的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样的苦你们连想一下都浑身发毛。我也曾过了几年好日子,那是民国三十年给东家打长工,东家待我可好了,每天夜里都有酒喝,一年到头还让我挑上一大担年货回家过年。可是到了‘过粮食关’(农民对59——61年三年自然灾害的俗称),连‘糠粑’也没得吃的,我差一点就饿死了……
6、陈奶奶在忆苦时说:你说在卜家当奶妈那个苦啊,那是真叫苦。除了看孩子喂孩子不行,还得洗衣服,扫院子,他们家那么多院子,全我一个人扫。那孩子也就我一个人带,跟我就像亲生的一样,不跟他妈,我比他亲妈还亲呢。要说这个甜吧,它也说不完,我们家穷啊,人家过年给我们孩子买新衣服,买肉买好吃的,比如瓜子呀糖块什么的。我们家穷,买不起,每年都是卜老爷给,卜老爷可好了,什么都给,那年还给了不少糖块,回家孩子们一吃,那个高兴呀,都说可甜了。 主持人觉得不对劲,赶紧把她请了下来。陈奶奶到死也没明白过来,那天说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让她说了。
来源:者行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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