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打响南海心理战 向北京发出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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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9月末结束访美后，奥巴马政府频繁对外释放消息，美军将在数周内进入中国南海岛礁12海里。现在，美国海军、空军蓄势待发，随时等待总统奥巴马一声令下。如果美军按计划闯入中国南海岛礁12海里区域，无疑将引发中美在南海的新一轮对抗。
   　　从白宫向军方鹰派妥协可以看出，奥巴马政府内部对这一军事行动选项的风险和后果是进行过风险评估的。而从习近平访美后，奥巴马政府频繁通过媒体释放这一消息可以看出，一向珍视两军交流的白宫和五角大楼也在观测北京方面的可能反应。由于9月习奥会并未就南海问题达成突破，美国这种舆论造势无异于向北京发“最后通牒”，期许未来一段时间中国在南海的行为能够有所收敛。
   　　自年中以来，美国国防部长卡特（Ashton Carter）就一直在劝说奥巴马同意美军进入中国南海岛礁12海里以内海域。他在多个公开场合向北京当局喊话称，在全世界任何地方，美军都将飞入、驶入国际法允许的任何水域，开展军事活动。由于中美正积极筹备习近平访美事宜，奥巴马一直未同意军方这一建议。所以，美军和国会议员只能在舆论层面发出这种警告，并同时向白宫施压。
   　　拉响舆论心理战
   　　9月28日，奥巴马在联大也强调了南海航海自由的重要性。习近平访美期间，奥巴马曾在同习近平的联合记者会上就南海问题再次公开表述了美方立场，强调了自由航行的权利以及对中国填海造陆行为的担忧。然而习近平则毫不示弱地强调了南海的主权归属，并公开宣称中国无意将南海岛礁军事化。但是，对于习近平这一表述，美官员认为，意思并不明确，而且习近平在同奥巴马及其幕僚的私下对话中也未提及这一表述。《纽约时报》引述美军高层官员的话说，美军进入南海岛礁12海里巡逻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考验”（test）习近平的这一表述。
   　　10月7日，一名美国官员告诉《金融时报》说，美舰将驶入12海里的区域，预计在未来两周内开始演习。同日，3名国防部官员匿名向《海军时报》证实，海军将于近期派遣军舰进入中国在南海新建岛礁的12海里海域以内，奥巴马总统“很快”将批准这一军事行为。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哈里斯（Harry Harris）在公开的参院军事委员会听证会上、以及闭门安全论坛上，都坚持美国应该有在南海原来仅是水下暗礁的人工岛屿12海里以内行使自由航行的权利。
   　　10月6日，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斯威夫特（Scott Swift）在澳大利亚悉尼举行的海事会议上发表了措辞强硬、明显针对中国的讲话。他称，航海自由不是可以随便争夺的东西，这种行为非常恶劣，美国将保护南中国海的航海自由。
   　　截至10月13日，白宫方面对媒体有关“美军飞入、驶入中国南海岛礁12海里以内”的提问都给予“属于机密，不予置评”的答复。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资深顾问科腾贝克（Daniel Kritenbrink）在华府一次由亚太专家出席的会议上表示，奥巴马政府已经决定在南海开始实施巡逻。对于美军通过媒体释放的这一消息，中国外交部明确表示，“严重关切”媒体这种报道，称中方一向主张南海航行自由，但航行自由绝不等于外国军舰、军机可以随意进入一国领海、领空。
   　　盟邦内部意见不一
   　　据《纽约时报》报道，白宫向军方妥协后，10月12日至13日，国防部长卡特、国务卿克里（John Kerry）、太平洋司令部哈里斯（Harry B. Harris Jr.）在波士顿同澳大利亚方面官员讨论进入中国南海岛礁12海里的计划。美国方面这些天也将这一计划告知了菲律宾。据纽报分析，新加坡方面和新任澳大利亚总理对美军这一做法持谨慎态度，甚至有所保留。
   　　菲律宾官员称，过去几天，美方已经告知菲政府这一南海行动计划。菲军方对此表示欢迎。菲律宾外长罗萨里奥（Albert F. del Rosario）说，美国在南海巡逻有助于维护地区稳定。如果不挑战错误的主权索求，将损害地区秩序，促使中国错误得出结论认为，其对南海的主权声张会被接受成一个既定事实。
   　　菲律宾参议员特里兰尼斯（Antonio F. Trillanes IV）10月12日表示，菲律宾欢迎美军这一决定。他说：“尽管风险很大，但我们需要知道中国会以多大意愿防御那些新建的岛礁。不担心这一行动可能会增加同中国冲突可能性，如果局势升级，超出预期，美军就不会这么做。”新加坡防长黄永宏（Ng Eng Hen）则持谨慎态度。他认为美国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利益，但这样做的同时也要保持谨慎态度。如果发生冲突，将对整个地区不利。
   　　另外，相比菲律宾和越南，立场相对中立的马来西亚近来在南海的立场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据东盟方面消息人士说，马来西亚未来允许美军利用其面向南海军事基地，一定程度上和中国在南海的强硬姿态有关。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战略研究中心教授怀特（Hugh White）分析称，相比前鹰派总理阿博特（Tony Abbott），澳大利亚新总理特恩布尔（Malcolm Turnbull）则不太支持美军闯入中国南海岛礁12海里。担任总理前，特恩布尔曾表示，中国在南海的岛礁建设行为会“适得其反”，但他同时在对抗中国方面持谨慎态度。
   　　逼中国划设南海识别区？
   　　美军提前向盟邦告知进入南海岛礁12海里的计划，一是为了履行所谓的盟邦承诺，强化美军亚太存在；二是做给国会看，争取军费；三是如美国军官所说，试探习近平在习奥联合记者会上所说的“无意将南海军事化”是否可信。
   　　当然，美军方在习访美结束后频繁通过媒体释放信息，也是一种施压和试探策略。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的高级研究员葛莱仪（Bonnie Glaser）指出，自从美国考虑进入12海里一事今年5月被泄露给美国媒体，南海地区的一些小国就对美国这样的做法抱有期待。因此美国若不行动，这些国家就会认为美国不可靠。她说：“我担心中国可能会得出结论认为，美国如此重视对华合作，以至于它不愿意作出任何可能被中方视为威胁中国利益的事情。我不希望中国认为美国是软弱的，那不会给双边关系带来任何好处。所以，这对于奥巴马政府来说是一大挑战。”
   　　毋庸置疑，闯进南海12海里已经由美军策略“选项之一”变为“行动计划”，付诸实施的可能性极高，否则美军不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高调打一打心理战和舆论战也有助于美军试探中国可能的反应，或者给予中方讨论应对策略的时间，毕竟两国军方在南海不愿意发生真正的擦枪走火。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美军鹰派声音在此次南海政策的讨论中暂时占据上风，但归根结底，美军这种“硬碰硬”、“以身试法”的策略还是凸显出了美国南海战略的缺失，后果只能令局势更加复杂。
   　　葛来仪对说：“若美国进入12海里，中国会如何反应，是收敛还是会采取一些美国和其他国家都不愿看到的举动？中方到目前为止对于未宣布南海防控识别区（ADIZ）的说法是，因为当前安全环境不需要。如果美国进入某个人工岛的12海里以内，那么中国内部也许就会有人主张宣布划设南海识别区，因为他们会说我们的安全有这样的要求。这是可以想象的一种可能性。所以美国是否选择进入12海里，最高的考虑是要影响中国的行为朝积极而非消极的方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