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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亿苇 撰文
杜润生走了,以102岁的高寿。他的葬礼三代国家领导人和七常委都敬献花圈,前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和俞正声、王岐山、汪洋、回良玉、杜青林亲临吊唁。杜润生生前最高职务就是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虽然部级,但在体系中,他一生未掌握过实权级机构,为何获此高规格的待遇呢?
你问普通民众,十个中有九个不知道杜润生是谁。就是媒体深度报道过,有重要人物不时写过回忆过杜润生的长文,还是如此。知道杜润生的人主要在就在政界、学界,在政界还必须高层。一般人不了解这个人,不了解这个对中国改革开放起到重要作用的这个人。
但是,杜润生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份量很重的一个人,并且也是中共领导人中一大才子之一。1934年,他成为北平师范大学文史系学生,读书期间参加了革命,1947年任中共中央原局秘书长。随后开展土改,遇到困难,主要是一些人想一步到位,遇到很大阻力。杜润生针对那样的情况,制定了分阶段土改的办法,土改工作的推进就顺利了。这样,他就进入了毛泽东的视线。1952年,调任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任秘书长,兼国务院农林办公室副主任。那几年,毛泽东非常欣赏杜润生,直接与他商讨农村问题。但到了1956年,从毛泽东推进农村合作化运动开始,杜润生不赞同那种太快的节奏,被打入冷宫。毛对他还算宽容,给他的新职务是中国科学院副秘书长,后任秘书长和党组副书记。1966年文革来了,他这种曾经的“反毛”的人当然挨整了。1978年得到平反,次年任国家农业委员会副主任。不久,农村“包产到户”问题又遇到严重障碍,这次是思想认识上。他提出“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农村土地承包解了套,他也因此被誉为 “中国农村改革之父”。
更大的历史事件就从这开始,杜润生成为中国农村改革开放理论研究的重要组织者和领路人。那些理论研究,在相当程度上也是与极左派打笔仗,突破极左路线的条条框框,然后将研究成果变成国家的新农村政策。要知道,中国改革开放是从农村先开始的。改革前,农民之苦现在很多人都想象不到。就是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那些鱼米之乡,也普遍饿肚子,没有衣服穿。那时的农村改革,前有安徽、四川、广东的探路,后有杜润生这样的改革理论派提升改革的层次,使得中国农民缺吃少衣问题很快解决了。这样的理论研究也因杜润生注意提携新人,又培养出不少理家家和改革闯将。王岐山、周其仁、林毅夫、陈锡文等,都曾师从杜润生。杜润生一生都是坚定的理性改革派,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是《炎黄春秋》杂志的顾问。
杜润生退休后,中央的农村问题仍然要向他问计。中国农村问题,在1980年代后期再次成为难题。原因是工农业发展不同步。工商业走得快,农业仍然是原来那个农业,“三农”问题便成为历任国务院总理施政的重要课题。温家宝当年走上中央领导岗位,自然也要问计于杜润生。这使得温家宝对他很敬重。杜润生百岁生日、101岁生日,温家宝和王歧山等都曾去看望。因此,杜润生仙逝,温家宝最后来送别,也在情理之中。
杜润生受到尊敬,享受尊荣,他的告别仪式参加的人特别多,除了他的历史贡献,他的人格魅力也是很重要的方面。为人正派,待人诚恳,尤其能与年轻人打成一片,让他总是有一颗不老的心。这或许也是他成为百岁老寿星的一大原因。人没有不想健康长寿的。了解杜润生的事迹,体会一下他的人生追求,想想他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仍然可以活到102岁,你或许就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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