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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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越来越实际，一切花哨的东西都可以剔除。

　　但在人的心底或多或少都潜伏着浪漫因子。类似“车不过是代步工具”这般硬朗生冷的观点正成为主流，但沉静外表的背后常常也有对非现实的极度渴望，潜伏的浪漫情结有时候左右着我们买车的决策。比如一辆带有天窗的汽车，它的诱惑往往不是多了一个车窗那么简单，它能够直接满足我们小小的虚荣，给自己暗藏的小小浪漫情结一个交代，并立即对生活的幻想又多了几分；虽然男人们在选择的时候常常用抽烟通风口来作理由。

　　说到车之浪漫，可能最理想的莫过于优雅的敞篷车，够炫目，也够招摇，不过离我们太远，太电影化。我们对车的贪心往往在于既要一点浪漫的影子又要不偏离实用的重心，至少离梦想近一点，所以带天窗的汽车是比较中庸的浪漫选择，软顶的敞篷总是停车场里的摆设。

　　天窗是兜风的最佳助兴工具之一。某个雨后清朗的夜晚，好友开车来搭载我们去游车河，当时的我困乏之极，便将座椅平放下来躺着；这时一幅奇异的景象出现在我的头顶———车如小舟一般缓缓行进在一道橙色灯光铺就的星光河流中，两边的街灯通过车窗在我眼前滑过，像河流两岸的树林。说不清是哪里的感受，也许是回忆里的，也许是电影中的，总之似曾相似的梦幻感会通过你的眼睛侵袭你的心灵。这种恍惚的美类似雕刻在琉璃上的时光，又像琥珀折射出的灯影。

　　时间在这样的影像中流淌着，车内的一干人等都忽地沉默。突然想起普鲁斯特小说里的一段话，大意是，普鲁斯特形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似有一个家伙中了邪躺在河流底层，眼看着潺潺流水，粼粼波光，落叶，浮木，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却无法挽留。这个伟大的偏执狂，说的真够好。

　　一个意外的天窗，修正了我对车是工具论的看法。至此，方能更深一层理解，为什么一位同仁在买一部像威姿这样的小车的时候也一定要买带天窗的缘由了。甚或深刻地想一想，偶然给自己的心灵多开一扇窗，是否也可以看到更多的真相与风景？一件事物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有多大的使用价值，喜欢并拥有，怎样都是一种幸福。面对很多人对天窗不置可否的看法，可能更多的还是酸葡萄的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