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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達,通也。君子對上面的事清楚,小人對下面的事清楚,即上學上達,下學下達,這是正常社會現象,與之對應的社會(亂象),則是君子下達(為謀生計不得不精於下面的事,孔子少時也多行鄙陋之事),小人上達(小人得與上面的事,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明白的都明白)。孔子生於亂,為避禍退而修詩書,以寓教爲生(君子下達),其結果就是弟子對上面的事明白精通了(這是好事麽?)。君子下達是無奈,而這種無奈卻創造了下學上達,這種無奈的產物(下學上達,平民小人因通達上面的事而得重用)實質上是亂世帶來的人文紊亂,是有悲涼和悲劇色彩的。《易》有:「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孔子自知己所為也有違易理(天理),但也無奈。《史記》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繫、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曰:「假我數年,若是,我於易則彬彬矣。」這等於說, 若早知此易, 我就不會與小人講君子(上面)的事了。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君子學于上而達于下),(而小人普通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孔子向他袒露心底的孤獨。君子學于上而達于下(上無位而下教詩書),弟子們學於下(的我)而達於上(的官位),而我既不怨自己命不好(教書匠-君子下達),亦不擾小人上達(下學而上達)。除了天知,還有誰理解這種無奈和悲涼?
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我的知識如史之闕文而竭焉。所學俱為人所用,現在是一無所有了。孔子的無奈:一味奉獻而又無所索取,現已無馬可借人乘了。「有馬者借人乘之」孔子自喻所學所知為馬,使弟子們「下學上達」(見上一章:「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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