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曾铮 于 2016-4-5 00:11 编辑
——新唐人採訪手記
前些天為新的博客中「我做的報道」這個欄目選擇題圖時,看到這張我手持新唐人臺標出鏡的圖片,於是毫不猶豫選擇它來代表「我做的報道」,同時也覺得,應該把那天的報道經歷寫下來,以紀念「漆黑的紐約城」中,神韻所帶來的光明故事。
那一天有兩件驚心動魄的歷史性大事同時發生,與此相關,我也經歷了報道生涯中最「驚心動魄」、最奇特的事件之一。
那是2012年10月28日。第一件歷史性大事,是神韻交響樂團第一次登上世界舞臺,在著名的紐約卡內基音樂廳首演。用現場聆聽那天演出的美國音樂評論人威廉·劉的話來說,「這一天是世界音樂歷史性的日子,是世界音樂史上革命性的時刻,創下了文藝復興後音樂史上的新輝煌,世界音樂的版圖從此將發生改變。」
隨著神韻演出在全球越來越轟動,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驚歎神韻是神創下的奇跡,以上評論的內涵也必將被越來越多的人認知,並終將寫入未來的人類音樂史。我在此只想說,作為那天被委派為現場報道這場音樂會的記者、作為發出第一條神韻交響樂團演出電視報道、並在其後五天再連發五篇電視報道的記者,我是何其的榮幸。
那天的第二件歷史性大事,是被稱為史上最致命、經濟破壞力第二強的桑迪颶風。那場颶風橫掃八個國家,造成至少233人死亡,經濟損失高達750億美元。當時紐約幾乎呈現出「世界末日」景象:所有公交停開、大面積地區斷電,證券交易所停止交易。
這兩件大事有什麼聯繫嗎?也許有,也許沒有。但在時間上,「巧合度」卻非常大。
我記得很清楚,10月28日那天,神韻交響樂團的演出是下午兩點開始、約四點結束的;桑迪颶風也恰在此時逼近美國東岸。受颶風的影響,公交系統在當晚,事實上,在音樂會結束兩、三個小時以內,就陸續全面停開,數千班航班也早就取消。
颶風的預報當然早就發了,音樂會的主辦方曾擔心音樂會會不會受影響、會不會有人因此就不來了。事實證明,影響非常小,該來的觀眾都來了。音樂會也非常成功。近百人規模的神韻交響樂團的首次震撼亮相,讓全場觀眾起身熱烈鼓掌,久久不愿離去。
音樂會結束後,我在場外採訪了現場觀眾。採訪結束後,按計畫,將採訪視頻交與同事帶回電視臺緊急製作,以便趕上在當晚七點的新聞時段中作為重要新聞播出。同時,主管要求我留下來再分別為音樂會和桑迪颶風兩條新聞做現場出鏡。
這時大約是下午五點多吧,音樂廳外的人潮基本已經散光,桑迪颶風雖然還未完全到達,但從縮著脖子匆匆趕路的稀少的路人,在風中劇烈搖曳的樹枝,零星、卻又大滴滴落的雨點,以及已經透著一種奇怪顏色的路燈之中,人們已經開始「預先」領略桑迪的淫威了。
除了這些以外,我心裡還有巨大的deadline(截止時間)的壓力。要趕上七點的新聞,我必須最遲在六點半前趕回電視臺,才能完成新聞配音,並把我的出鏡與同事已經製作好的部分合成在一起播出。
正當我準備好一切,拿著話筒準備講話時,我的攝影師宋升樺卻手指著我身後,示意我回頭看。我回身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渾身骯髒不堪的流浪漢模樣的白人在我身後舉起了一面中共血旗。如果這時候我錄出鏡,背景就將是那面中共的鐮刀斧頭旗。
我想起我見過這個人,那年年初神韻藝術團在紐約林肯中心演出時,他也曾在劇場外搖著中共血旗喊叫、搗亂,後來似乎被保安趕走了。
沒想到這時他又出現了,而且顯然是有預謀、被指使的。要不他的中共血旗哪裡來的呢?
怎麼辦?他拿著血旗站在我身後,我當然不能就這麼拍。等他走嗎?我等不起。報警嗎?就算警察來了,我也得跟警察先解釋、啰嗦半天,我根本沒那個時間。
我腦筋緊張而飛快的轉著,當下決定:不拍了,反正我還有另一條颶風的新聞要出鏡,先去拍那條,甩掉他!
我讓攝影師收起機器,我手拿著話筒,飛快地向離卡內基音樂廳不遠的紐約中央公園奔去。我準備到那裡做完颶風新聞的出鏡後,再回到這裡來做音樂會新聞的出鏡。
我與攝影師一路小跑到達中央公園門口,架好機器剛要錄出鏡,那個搗亂的人也跟上來了,而且非常「及時地」又在我身後展開了中共血旗。
這時,我的攝影師突然扛起機器就跑,說:「我們到碼頭去拍吧,那裡有浪,現場效果更好。」
我絕望的在他身後迎著狂風大喊:「停下!不能去!回不來!」風嗆著嗓子,讓我嗓子一下就壞掉了。
我十分清楚的知道,碼頭邊因為有浪,很危險,到碼頭的地鐵六點就停開了,去了根本回不來,再說碼頭那麼遠,時間上更是來不及。
可身後那個搗亂的人怎麼辦呢?我腦筋繼續飛快的旋轉著想辦法。看著不遠處的地鐵站口,也許是哪部電影中的情節起了作用,我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英勇戰士,小聲並堅決地對攝影師說:「下地鐵!」
我想,只要隨便跳上一部地鐵,坐一站再下來,就能利用地鐵站有多個出口的複雜地形甩掉那個拿血旗的。
我們真的就此鉆進地鐵。屏息靜氣地等了約一分鐘,發現那人居然沒有跟下來。又等了一會兒,確認他確實沒有跟來之意後,我們放棄了跳上地鐵的想法,而是迅速從另一個地鐵出口上去,再一路小跑回到卡內其音樂廳,錄下了《神韻交響樂團世界首演 盛況空前》這條新聞報道中最後的出鏡部分。
當時時間已緊迫得不容許我出任何錯了。我定下心神,努力擺脫剛剛經歷過的好萊塢大片中才有的跟蹤與反跟蹤「橋段」留給我的緊張情緒,以盡量「正常」的語氣和表情,一口氣說出了當時心中所想:「誕生於六年前的神韻藝術團,在六年之中,以其全善全美的完美藝術展現風靡全球,創造了人類藝術史上的奇蹟,隨著神韻一起成長的神韻交響樂團在卡內基的首次震憾亮相,讓全場觀眾如癡如醉,歎為觀止,這無疑也將成為人類音樂史和藝術史的另一豐碑。」
這條錄完後,又一路小跑到中央公園錄另一條颶風的,好像也是一條就過(事實證明,人在壓力之下是可以超常發揮的!)。錄好後緊趕慢趕坐地鐵趕回臺裏,把卡交給同事後,一頭先沖進錄音間配音。
就這樣,兩條新聞都按時播出了,但真是再晚一秒都來不及了!
不過,驚心動魄並沒有就此結束。接下來的好多天之內,紐約幾乎完全停擺,可電視臺還必須要正常播出。
懸之又懸的是,紐約從第二十六街往南,以及第四十幾街往北的大面積地區全都因颶風的破壞停電了,新唐人曼哈頓總部所在的第二十八街,離斷電的第二十六街,只有一街之隔。
也就是說,如果夜晚從高空看下去,整個曼哈頓地區,只有包括新唐人總部在內的十幾條街還亮著,而「明亮區」的南部邊緣,就齊刷刷的從新唐人總部這裡「切」了下去。
是趕巧?還是神佑?無論怎樣解讀,結果都是,在漆黑一片的紐約,新唐人總部的燈一直亮著,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一秒鐘也未停止地對全球觀眾繼續播出。
只是,由於地鐵和公交停開,很多工作人員,包括我,都不能回住處休息了。我們在離辦公室不遠的一個跟我們一樣仍在頑強運營的旅館裏租了一個房間,大家輪流過去睡一小會兒,洗個澡,再回來繼續奮戰。因為還有很多工作人員因交通或家庭原因不能來臺裏,留下的人就只能加倍拼命工作。有的人乾脆只能趴在辦公室休息片刻。至於吃飯問題是怎麼解決的,我現在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可能當時腦子也根本沒地方考慮或裝入這個問題。
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做了五條關於音樂會的後續報道。因為嗓子在颶風中急壞了、喊啞了,每次配音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喊出聲來,所以聲音聽上去很不美妙。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但我依然堅持著,要把這些神韻音樂會的相關報道做出來。那幾天,壓倒一切的新聞當然是颶風,但一方面因為颶風有別的同事在報,另一方面,我想,颶風是災難,再可怕也會過去,人們會更願意早日將它忘卻。而神韻恰恰相反,她是美好,是救贖,是希望,是要給人類和歷史留下來的,是不能被颶風一時的淫威所掩蓋和淹沒的,哪怕這個淫威「正好」與神韻在同一時間來臨。
懷著這樣的認知,我在如「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驚恐、混亂、停擺和漆黑的紐約城,整理和記錄著關於光明、和平和希望的神韻的故事。
三年多過去了,回想起那天,心中仍然十分感激自己能走過那樣的歲月,能見證和記錄下那麼多驚心動魄的故事和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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