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 言
李锐的《庐山会议实录》(以下简称《实录》)史料价值极高,它将一次重要的党内斗争立体呈现,读者得以一窥庐山真面目。
据《实录》前言、后记,该书发端于“1980 年讨论《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草稿时”,初版于 1988 年底。可以说这本书是特定历史时期产物,晚半年可能就出不来了。那个时段,党内政治力量重组,一些人痛定思痛,批评旧极权的言论相对宽松。书中浓墨重彩刻画的几个反面人物如柯庆施、罗瑞卿等已仙去,可巧邓小平、陈云没有参加这次庐山会议,比较超然。
至1998 年,该书共补充修订 3 次,“力求使这次会议的全部情况得到更完整的反映”。但在庐山会议衍变的关节处仍有许多模糊之处,如毛泽东收到彭信后,是否决意掀起一场党内斗争?批判又是怎样步步升级的?《实录》没有给出清晰的说明。这给有意无意的弯曲留下余地。近年来聚讼纷纭,连李锐自己都不免,被说成是庐山会议告密者,可叹!
李锐自谦的“繁琐、枯燥”,对研究者来说,并不存在,他们收获了沙里淘金的乐趣,对普通读者来说,确实啰嗦了点。李锐作为庐山会议一个重要参与者,其亲身经历已经够得上丰富,但无论哪个参会者都难以把握庐山全貌。以第一人称著史,有比较强烈的现场感,但也不可避免带来主管色彩,以己度人。“由于人为限制、保密制度和种种清规戒律”犹在,合理怀疑,作者取舍史料的客观性。为尊者讳,为友人讳,为自己讳,为党讳,皆有可能。书中多处发言人名字为何用“XX”代替,未见说明。
几十年之后,抛开李锐禁忌的一切,在进一步收集史料的基础上,希望可以简洁明晰的让读者看到庐山会议全貌。
李锐作为体制中人,比较开明者,但旧意识形态依然深入骨髓,所以书中解释评论部分基本不能认同。历史的功能在于“藏否人物,指摘得失,断以大义”。“藏否”、“指摘”基础于“大义”,即价值观。什么才是我们应当坚守的最高价值?这是重写庐山会议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