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为性。
性与天道的意思是相近的,他们都是万事万物的内在而固有的真理。其中,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社会的性与天道,是最高深和精微的。
孔子一生,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即便如此,孔子所处的时代,能够聆听或理解性与天道的人,仍然是非常少。所以,子贡感叹:“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孔子的性与天道,就真的难以理解吗?
2500年后的今天,随着科技文化的进步,该到了我们重新认识孔子的性与天道的时候了。
子贡曰:“如有博施於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於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 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孔子认为,如果能让百姓生活富裕幸福,这样的人就是圣人。 孟子认为,如果能让百姓衣食无忧,物质丰富,这就是王道之始。 在现实中,每个人的能力有差别,但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生活在贫困悲苦之中。如果每个人都能选择的话,人人都会选择富裕幸福而不是贫困悲苦,这是人人都有的心态,这是民心。顺应这种民心,就是王道。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孟子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弒君也。”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
孔子认为,为政以德,假如一个政府,为政不以德,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呢?
孔子认为,国君就要有国君的样子,假如一个国君,没有国君的样子,那该怎么办呢?
孔子含蓄,他没有明确答复我们。
孟子张扬,孟子明确的说:民为贵,君为轻。桀纣的覆亡,就在于失去民心。一个残害百姓的国君的覆亡,是不会有人同情的。只有得到民心,让百姓生活富裕幸福的政府,才是合格的政府。
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一个政府,只有得到民心,才会得到天下。如果失去民心,必然失去天下。
民心就是天道。
公山弗扰以费畔,招,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招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岂为东周乎?”
公山弗扰反叛政府,孔子想去辅助,子路不高兴,说:“咱们没地方去了吗?何必去公山弗扰那里呢?”孔子回答:“难道公山弗扰,就不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如果有人任用我,我一定辅助他实现太平盛世。”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孔子的内心深处,百姓,是第一位的,而决不是君主。让百姓生活富足,幸福和谐,这是孔子的终极目标。孔子的忠孝,最终聚焦到这个目标上。
万章问曰:“人有言,至于禹而德衰,不传于贤而传于子,有诸?”孟子曰:“否,不然也,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
孟子曰:“三代只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
远古时代,科技文化落后,人口少,政权的组织形式简单,民心的向背,比较容易的能够体现出来。每个人发表自己的意见,把大家的意见汇集在一起,就推举出了代表国家的领导人,这就是“天与贤”。
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变的庞大了,人口增加了,信息的传导变的困难了,把大家的意见汇集到一起,推举领导人的办法不现实了。为了避免纷争,人们普遍认可已故国君的后代作为新的国君,这就是“天与子”。
只是,不要忘记,无论是“天与贤”,还是“天与子”,作为统治者,都要树立执政为民的思想,实行仁政。这样的政府才会受到百姓的拥护,国家才会兴旺发展。
否则,必然会逐渐衰亡。
万章曰:“尧以天下与舜,有诸?”孟子曰:“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曰:“天与之。”
即使贵为天子,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也不可以拿天下国家送人。所谓上天的旨意,实质就是民心的向背。国君的更替,只有“天与贤”和“天与子”两种可能。如果违背这个原则,甚至假惺惺搞出第三种方式,必然导致国家的昏庸黑暗和腐败。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为民之父母。
在“天与贤”的时代,国家的具体事务,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把大家的意见汇集在一起,少数服从多数,这是那个时代的国君的任务。
这样,就要求国君“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这就是“允执其中” ,也就是中庸之道。
对待任何事务,国君并不把自己的意见,凌驾于全体国民的意见之上。
表面上看,国君是无为而治,实质上就是民主政治。
如果国君一意孤行,必然造成“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当今世界,“天与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信息的迅速传递,虽然国家庞大,人口众多,但已经重新具备了“天与贤”的条件和环境。
一个国家,只要保证信息的畅通,国民就能够了解贤与不贤,自然就倾向于选择贤者当政,这就是“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
夷狄,代表野蛮落后的国家,诸夏,代表文明先进的国家。一个野蛮落后的国家有君主,不如一个文明先进的国家没有君主。
过去的封建时代,孔子的这句话,确实不好理解。
不过,这句话对于我们,难道仍然不好理解吗?现代的人,一定喜欢文明先进的国家,谁会在乎有没有君主呢?
如果国家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百姓的意见可以畅通的表达,国家机器能够正常的运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心灵的主人,不必要对任何人感恩戴德。
这样的国家,即使是没有君主,不也是我们人人向往的吗?
孔子的性与天道,对于现代的我们,不是已经浅显易懂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