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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苦 北平淪共後警察局人員的命運
共軍每佔領一城市,殺關管的主要是國府人員,尤其是軍警。連所謂“和平解放”的北平也不例外。本人至友的父親曾在北平市警察局任高職,故略知一二,現簡述如下。
抗戰勝利後北平市警察局局長最先是陳卓,而後湯永咸接任,1948年改由楊清植接長。其中以湯永咸任期較長而且政績突出。皆因全體員警熱愛國家忠於職守工作能力強,而且廉潔奉公敬業樂群。 1948年底國難當頭,北平警察局最早的不幸消息是原副局長毛文佐,調任东北渖陽警察局局長後不久,陷落遇難。北平圍城後不久,局長楊清植離職。偵緝大隊長李連福去了台灣,據說曾任台北市警察局長,大概是北平警局唯一得成正果的警官,督察長俞家訓可能也去了台灣。 所有高層警官都計劃離開北平南下,但陸海途徑己斷,飛機票太少太難,一般只有一兩張機票,沒法攜帶家屬,動彈不得。降將傅逆作義聞訊騙勸,說什麼“共產黨都是些土豹子,不會管理城市,離開你們不行。”其實共黨早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組建了北平警察局的各級領導班子。
1949年1月31日傅逆剛一簽降,2月2日共黨就全面接管了北平警察局.那天上午,共黨譚政文戴著狗皮帽子,滿面紅光趾高氣揚地率眾進入警察總局,全體原主要警官灰溜溜地排成一行列隊迎接,由外一分局局長徐澍等主持交接。譚當場宣布,警察總局、督察處、和各分局立即由共黨接管,交權後的國府主管人員集中在總局新設的研究室,協助研擬違警罰法等條文。局員和巡官級別的全都流放到綏遠省包頭,即現今內蒙的呼和浩特,種土豆。員警們轉業或遣返原籍,很少數被留用。
兩三個月後,研究室的全體人員被送入共黨北平市人民政府行政幹部學校“學習”。這可不是上學培訓,而是洗腦子、逼供信,坦白交待歷史的和現行的一切問題,等候處理。期間分局長劉健吾因為寫詩,稍稍流露不滿,被判十五年徒刑。他的親弟弟是個地下共黨,是監視警察局高層人員的主要共諜,時不時地到各家“探望”, 大哥长大哥短的没个完。另一位分局長也在“學習”期間被捕判刑,人名己忘。值得注意的是,在高壓迫脅審逼之下,竟然沒有一個被指為貪污腐化而處理的。
1949年八九月份,共黨北平市長葉劍英準備南下接長廣州市,號召大家同去,沒人響應。徐澍不得己去了,再也沒消息,他妻子還是國民大會代表,估计沒好戲。可是他们的外孙曾评註本文说,徐後來挺好,還曾参任廣卅市政协。有人托家属有病,獲准離開。多數人遣回原藉,只有指紋室主任高殿被留用,戰戰驚驚地過日子。
朝鮮戰爭一開始,全大陸大搞捐獻,有位分局长“主動捐獻”了全部像樣的家具,作到了家徒四壁。緊接著就是鎮壓反革命運動,所謂鎮壓就是殺害。湯永咸局長在四川就義,督察處長陳濤在北京被害,抗戰勝利後他任督察處的處長,後轉任外二分局局長,1947年改任中央警校北平分校教務長,人很慈善,兒子還是地下共黨,乃父也未幸免。分局長張紹華被判了十五年,被捕前的晚上他家前後院的門口都被兩三個便衣把着。在外省市遇難的分局長有葛潤身、李習孔等。其馀的宣布管制,包括谷炳倫、陳濟堂、楊恩祿、童寶賢、邱則身等。楊分局長在大躍進時據說活活累死。
他们的警校同班,河北省香河縣班長儒縣長非常親民,细长的個子,從來布衣布履,與民無間。但“镇反”時被従四川押解到香河縣安平鎮殺害,因為勝利後1946年7月共軍和美軍曾在安平鎮交過火。另外,河北省保定市警察局长徐忠堯,身兼軍统局北方站长,“镇反”時已判执行死刑,且己由报端刊出。大躍進時,徐局长的女儿下放北平南苑,当时恰有一位北平分局长的女儿同处下放,两人無意間谈起各自家庭背景,回家一核谈,两位至友的父親全在,乃约相见。“你不是死了吗?!”“我把名单一缴,辗转就放出來了。”各位看官,這可不是共黨仁慈,而是為了便於消除潜伏的國府人员。
有位分局长後兼督察处长交權時才四十歲,就再也沒工作了,並且受街道居民委員會的監督,定時到派出所匯報自己。兩年後他的妻子左半身偏癱,再過兩年,右半身也偏癱,靠鼻飼維持到1966年。生活一直靠子女的小工資維持,都不知道怎麼活過來的。 1966年文革開始後,子女們將父親轉到新疆躲一躲,誰知打砸抄運動沒個完。半個月後原籍农民來揪他們的父親, “他不在,把他兒子揪走!”因為實在太窮,無財可抄,那就把煤球也抄走吧,留給他兒子的只是身上穿著的破舊的單褲單褂,别的全没收了。被揪回鄉下勞動,長達十一年。這只是警局人員家屬被迫害的一例,其他人大概也都相似,不必一一详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