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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拉底之死》 1787年 129.5x196.2cm 收藏: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1789年達維德為鼓舞革命者為信仰和真理而獻身的精神,創作了《蘇格拉底之死》。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因主張無神論和言論自由,而被誣陷引誘青年、褻瀆神聖,最後被判處服毒自殺。當時蘇格拉底的親友和弟子們都勸他逃往國外避難,均遭他嚴正拒絕,當著弟子們的面從容服下毒藥。畫中所描繪的就是蘇格拉底服毒自殺的情節,在一個陰暗堅固的牢獄中展開,蘇格拉底莊重地坐在床上,親人和弟子們分列兩旁;牢門半開,從門縫中射進一束陽光,使畫中人物在黑暗的背景襯托下格外突出;蘇格拉底位於視覺中心位置,他裸露著久經磨難的瘦弱身子和堅強的意志,高舉有力的左手繼續向弟子們闡述自己的見解和觀點,同時鎮靜地伸出右手欲從弟子手中接過毒藥杯,面臨死亡毫無畏懼。弟子們個個聚精會神地傾聽老師的演講,竟忘了老師死亡將至。
畫面左邊一組人物主要描繪親人們有的陷入深深的悲哀,有的扶牆悲痛欲絕,這是一幕人生悲劇,為了突出蘇格拉底不屈不撓為真理而鬥爭的精神,畫家有意在畫面前景地面置一打開的鐐銬和散落的手捲本,這引起人們對蘇格拉底鐵窗生涯的想象,增加了對英雄的認識和崇敬。達維德在人物塑造上既保留了古典主義的造型規則,又著意於人物精神面貌和情感聯系的刻畫,體現了新古典主義的本質特徵。
《安東尼 - 洛朗·拉瓦西埃夫婦像》 1788年 259.7x194.6cm 收藏: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帕里斯和海倫的愛情》 1788年 146x181cm 收藏:巴黎 盧浮宮
《運送布魯特斯兒子屍體的軍士們》 1789年 323x422cm 收藏: 巴黎 盧浮宮
布魯特斯是公元前84年古羅馬第一個推翻暴君統治的英雄,他把神聖的羅馬大皇帝驅逐到國外,建立了羅馬共和國,並成為賢明的執政官,但是他的兩個親生兒子參與了伊特魯立亞人的復闢陰謀活動,布魯特斯為捍衛共和國的利益和神聖的法律,毅然處決了這兩個逆子。畫家借這一題材熱情贊頌了為國家利益而大義滅親的賢明君王。
這幅畫中所描繪的是武士們將被處決的兒子屍體抬進大廳的一個瞬間,布魯特斯的妻子作為母親悲痛欲絕,兩個女兒恐怖地依偎著母親;布魯特斯顯示出一種剛毅和不可動搖的堅強性格,但畢竟處決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時作為父親不可避免地陷入常人所具有的痛苦之中。畫家特意將他安坐在一尊古羅馬的英雄雕像投影下,利用朦朧模糊的光影既表現了布魯特斯的形象又刻畫了他復雜的內心世界,英雄的雕像是他依托的精神支柱,隱約的人物動勢中體現出坐立不安的心態,但是不安中又含堅定,他高舉兩個手指表示共和國的興旺就是最高的法律。這是一個十分感人的戲劇性場面,是情與理、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矛盾沖突的場面,畫家在這里為人類樹立了一個有血有肉正直無私的君王形象。
畫面構圖仍然遵循古典主義的對稱式均衡原理,人物被置於羅馬建築的圓柱前,使畫面更顯莊重神聖。但是畫家重視了畫中人的個性刻畫,這勢必打破古典主義的理性程式,因而使官方學院派十分惱火,指責他“超出了學院派所規定的法則”。但是這幅畫受到公眾的歡迎,對大革命起著積極的輿論作用。人們稱達維德為“共和黨人的拉斐爾”,說他“以其天才加速了革命的到來”。
《夏爾 - 路易·特律代納夫人》 約1792年 130x98cm 收藏:巴黎 盧浮宮
馬拉之死》 1793年 162x125cm 收藏:布魯塞爾 比利時皇家美術館
《馬拉之死》以肖像的形式,描繪了大革命的傑出領導人馬拉被害的悲劇情景,畫家用激情和正義的吶喊塑造了一個永遠活在人們心中的英雄形象。
讓·保爾·马拉(1760-1793年)原是一位醫學博士和物理學家,當大革命開始時他就毅然投身於革命,後來成為革命的雅各賓黨的主要領導人之一,與代表大資產階級利益的吉倫特派進行激烈的鬥爭。1789年 8月他創辦了《人民之友報》,因此人們稱他為“人民之友馬拉”。貴族大資產階級很快認識到他的威脅,巴黎市長下令逮捕他,他不得不躲藏起來,晝夜在地下室中工作,致使患上了皮膚病,必須浸在溫水中才能緩解痛苦。1793年,女刺客夏綠蒂·柯爾黛潛入他的工作地點用匕首刺殺了他。在馬拉被害後兩小時,達維德立即趕到現場為馬拉畫像,隨即又到國民議會發表演說:“拿起筆為我們的朋友復仇!為馬拉復仇!讓他的戰敗的敵人重新看了他已變的面容而失色吧!”“我聽見人民的聲音,我服從他們。”這是一位革命藝術家的誓言。
大革命前達維德描繪的是歷史題材,借古喻今;大革命開始後他就轉向直接描繪現實題材。這幅畫中的馬拉是生活中的真實的英雄。達維德曾回憶說:“馬拉死的前夕,雅各賓俱樂部派我和摩爾去看望他。當我們看到他時,使我大吃一驚。在他的身旁放著木箱,上面有墨水瓶和紙,從澡盆伸出來的,是曾經寫下關於人民福利呼聲的手。”畫家又說:“我認為把他描繪成我看到他的那種姿態--為人民的幸福而奮爭寫作的姿態,是很有意義的。”我們現在看到的正是他真實的形象。
達維德在塑造馬拉的形象時,加強了面部的刻畫,從那鎮定而又堅毅的遺容中,揭示了馬拉的性格特徵,表現出他那不顧疾病纏身的痛苦而緊張忘我工作的堅強意志。畫面上的馬拉躺在浴盆中,露出了上半身,他側垂著頭,右手還握著筆,左手拿著刺客留下的字條,上書致公民馬拉的言詞。浴盆邊的木箱上壓著一張字條上寫著:“請將這份錢轉交給一位有5個孩子的母親,她的丈夫已為革命犧牲了。”所有這些細節好像表明馬拉並沒有死,還在工作,只不過太疲勞暫時休息片刻。在這里,畫家真實地塑造了一位已經死去但仍永遠活著的英雄 。
這幅具有歷史意義的肖像畫構圖莊重、嚴謹,意境崇高,造型單純而鮮明,用筆深沉而有力度,人物形象突現在抽象的背景上,猶如一尊浮雕。為使馬拉的形象具有英雄氣質,畫家採用莊嚴的古代墓碑形式,把人物的肖像性與歷史的真實性和革命領袖的悲劇性結合起來,使畫面沉浸在肅穆、深沉的哀悼氣氛中。
《巴黎盧森堡花園》 1794年 55x65cm 收藏:巴黎 盧浮宮
《彼埃爾·摄里其亞夫人和他的兒子》 1795年 131x96cm 收藏:巴黎 盧浮宮
《彼埃爾·摄里其亞像》 1795年 129x95cm 收藏:巴黎 盧浮宮
《薩賓婦女》 1799年 385x522cm 收藏:巴黎 盧浮宮
薩賓人是古意大利的一個民族,他們居住在阿比奈斯山脈中央地區,和羅馬人相鄰。傳說羅馬帝國的締造者,原為一個部落的領袖,叫羅馬諾(後來的羅馬城名依他名而定)。他早就覬覦薩賓婦女的美麗,一心想劫奪為羅馬士兵之妻。他設計邀請薩賓人參加他們的宴會,乘機悄悄地打進薩賓城,劫奪了許多美麗的薩賓婦女和他們的財產。若乾年後薩賓人強大了,他們欲報此仇,但是被劫的女子已為羅馬人之妻,為羅馬人生兒育女了,此時薩賓人打來,又勢必使他們淪為孤兒寡母的慘境,因此婦女們拖兒帶女地出來阻止這場親人之間的戰爭。《薩賓婦女》描繪的正是這一情節。在我們面前展開的是羅馬人與薩賓人廝殺的激戰場面,兩隊人馬中間是一群婦女和嬰兒,視覺中心描繪了一位美麗勇敢的女子,名叫艾埃茜妮,她奮不顧身地挺身而出阻止這場戰爭,孩子從她的懷抱中跌落在地,引起兩位婦女來搶救孩子,她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阻擋雙方的殺戮,她身後的一位婦女高舉嬰兒,這一情節向人們宣布:為了我們共同的下一代,我們要和平,不要戰爭,成為畫面的高潮和主題思想。畫面構圖和人物造型完全遵循古典主義法則:嚴格按黃金分割律配置人物,對稱、均衡、變化中有和諧統一。畫面前景那位左手握盾、右手作投擲標槍者是羅馬王羅馬諾,他背向觀眾,對面一位持劍舉盾面朝觀眾的人是薩賓王都斯,雙方構成勢均力敵的陣勢,舉雙臂的艾埃茜妮使箭拔弩張的敵對雙方對稱呼應。情勢雖然萬分緊張,但是畫面人物動勢和標槍、盾牌圓質的形和線的變化造成畫面的穩定感。盡管人人內心激動,但神情毫無生氣。畫家著意於人物的裸體、半裸體造型,嚴謹的雕塑形體和細膩的素描功力使這幅激戰場面變成古代標準人體展覽,缺乏內在精神的感染力,這正是古典主義的缺憾。也反映出達維德此時藝術創造上追求單純的形式美,理性構思和造型沖淡了藝術美的真實激情。人們認為這是畫家在大革命失敗後,悲觀失望,意志消沉,在這種情緒支配下,借復古以消愁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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