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思想自由精神无从谈起

黑眼睛1989

又到期末，临近考试，正是同学们用功学习的时候。
      古代汉语课程的教学内容还没有完成，还有一个单元，包含十篇选文和两个通论。
      我是临时抽调来教古代汉语的。据说古代汉语课程的考试，历来不兴期末复习，也不兴划定复习范围，更不兴编拟复习提纲。对于这种方式，我是非常赞同的，多年来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同现在很多教师一样，十年前，我也曾经为学生做过这样的期末复习，划定复习范围，编拟复习提纲，结果学生的考试成绩当然比较理想。但是，有次考试过后，一名学生对我说：“老师，你这门课，我不到一星期就学会了。”他所谓“学会了”，不过就是考试及格了。这让我很悲哀，也很愤怒。从此下定决心，不再进行期末复习，也不划定复习范围，更不编拟复习提纲。倒不完全是因为那位同学的那一句话，而是因为这样做很不公平。毋庸讳言，有些学生平时学习是不太认真的，只是到了期末才来用功。如果进行期末复习，划定复习范围，特别是编拟复习提纲，那么，部分认真的同学，会把复习提纲一一做出答案来，以便复习和背诵。而那些平时不认真学习的学生，只需要把别人做好答案的复习提纲借来复印一份，再花点时间背一背，甚至考试时作一下弊，就能够顺利通过考试，甚至可能比平时认真学习的同学考得还要好。
      然而今年，我却打算为同学们划定复习范围了。一则因为古代汉语这门课内容比较多，对于学生来说难度也比较大。前年我也教过一学期古代汉语，但是期末考试成绩很不理想，大部分学生没有及格。二则据观察，本学期绝大部分学生对这门课程的学习都很认真，极少有人旷课。看看那些接受成人教育的学员，交的学费没有在校学生多，学习的时间没有在校学生长，考试就是抄答案，甚至根本不用学习，不用考试，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文凭；为什么要难为认真学习的在校学生呢！三则本学期考试题目覆盖的范围比较广，把考试涉及的范围告诉学生，至少可以促使学生认真学习和复习这部分内容，得到一些收获；学业考试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促进学生的学习吗？
      最后一个单元只有三篇课文和一个通论在考试范围之内。在讲完包含三篇考试课文在内的六篇课文之后，我告诉了同学们考试的范围。然而得知考试范围之后，同学们几乎一致要求不要再讲剩下的四篇选文和一个通论，只需要讲讲考试涉及的那个通论中的有关部分。考虑到讲考试范围之外的选文大概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了，另一方面时间似乎也不很够，于是我答应了同学们的要求，希望他们考试过后自学剩下的内容。
      然而我感到悲哀。当社会大声呼吁基础教育要遏制应试教育，倡导素质教育的时候，大学里面应试教育却大行其道。这似乎也很难责怪大学生们。如今的大学，除了繁重的各门课程的考查考试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学业外考试，如英语四六级考试，计算机过级考试，普通话过级考试之类，尤其是英语四六级考试，早已压得大学生们喘不过气来啦。当大学生学习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获得知识和能力，而只是为了应付考试，只是为了获得一纸文凭，只是为了获得一个职业，只是为了获得公务员之类的优越职位的时候，我们还能够奢谈培养学生独立的思想，自由的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