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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六四刽子手 讲述8964的惨痛
青木 阿波罗 2008年10月14日
木余生也晚,八九春夏时刚满一岁,无缘参加前辈们的民主狂欢,但亦如亲历者般对此惨案念念不忘。而身边80后的同龄人多数都梦寐浑沌--不知道民国共和国历史、不知道64天安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们缺少对民主自由信仰,他们对宪政、法治无知无觉,对ccp、马列教育麻木。
难道这一代真的能忘记所有历史?难道这一代人能被欺骗一世?
--谨以此短文祭奠无数罹难者
网上看到许多关于64的文章,其中多数话题都是围绕广场上的学生展开的,对于奉命血腥镇压的军人,除了几个升职的干部再无其他。然而那营开坦克的军人最后下场鲜有人知。
前些年拜访一个远房亲戚,忘记缘何谈起64了,堂哥见我有兴趣探索真,便引我去到他邻居家。敲门,开门的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妪,堂哥介绍我是从特区来玩的亲戚,老太太热情地把我们领进屋。这是一套一房一厅的住宅,厅里摆着一张木板搭起来的大床当做沙发,茶几的工作由饭桌代劳,陈设甚是简陋。堂哥寒暄几句,问起他儿子近况,老太太叹口气说一直那样,然后对着小屋喊了一声,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带着满面倦容由小屋出来。堂哥跟他打过招呼后为我们互相介绍,原来那人以前是某装甲营的一坦克手,也就是64时某架坦克中的驾驶员。
下文都是他口述的内容。他提起当年就有些激动,语言比较乱,经整理如下。
他所在的部队原本驻扎在山东邻近河北的某军区,基地信息封闭,士兵们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大约是六月二日的晚上突然接到命令,说北京发生暴乱,要他们团赶去北京平乱,即刻行动。日夜兼程,于六月三日夜到抵达北京郊区,稍事休整后,有领导来训话,无非是颠覆国家罪行可诛、军人保家卫国责无旁贷之类的定一下军心,然后就火速往天安门进发。在市区内遇到了阻拦,团长表示警告无效就带走,对顽固抵抗者可以开火。
接下来就是六月四日凌晨的那场屠杀,这些士兵开火时虽然心里疑惑,但他们还是遵命了。因为他们既不知道此前的学潮,也没有像前一批人遇到大量市民的阻拦和劝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来了,他们开抢了。
然后,然后呢......?
杀戮过后,全营士兵又被集结在一个礼堂里待命。有领导到场表彰了几句,并说目前北京有流行性感染疫情,军区医院来人为士兵就地注射疫苗。每个人都被注入药物后,他们被打发回营地,然后解散,各回各家。
这些士兵回家后相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幻听、焦虑、心律不齐、昏迷、思维错乱乃至痴呆等症状,一个接一个地都发了神经。成了疯子后被取消军籍,部队发了一部分津贴就算完事。人被弄疯了就没了提干、转业的机会,更别提出庭指证或公开这场屠杀和毒害。
讲述人经过近十年的疗养病情有所好转,但和正常人还是有差距的,也记不清、说不清当时的细节了。他最后信誓旦旦地说,以一个疯子、神经病的人格担保,他所说的都是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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