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

黑眼睛1989

关于鲁迅的铁屋子
飞越疯人院

转载   分类：愤青观点、社会杂谈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当听孔庆东先生在《百家讲坛》讲鲁迅时，我听到了这句话。第一次听进去了。因为初中语文是上了《呐喊》自序的，而对这个著名的比喻一点印象也没有。但当时别的不知道，就特喜欢这一段：“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大概是因为不同时期的心境不一样吧。
　　
         其实听到这个比喻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我一直在追求真相。而真实往往和美好是冲突的。我曾写过这样一段文字：
“到底是他们被关在疯人院里还是我们被关在疯人院外？这只是相对的。我们又何尝不是被关在一个疯人院里呢？这个疯人院更庞大更恐怖，无形而又无处不在。你只能从肉体上飞越狭义的疯人院，却无能从精神上飞越广义的疯人院。但是网络横空出世，它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最彻底的解放。媒体只是政府的洗脑机而已，网络才是最真实的。想知道真相吗？就来上网吧。”（我qq的网名现在叫飞越疯人院，也是我最喜欢的电影的名字）
当真实和美好冲突的时候，我们应该选择哪一个呢？如果知道真相而不能（或者无力）改变现实，还有必要去知道真相吗？知道得越多，也许只会让自己越痛苦。是否什么也不知道更好些？我一直想追求真实，深恶痛绝“媒体管制”。但最近发现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骂人，却又得不到回音。就像“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有的人是为了明哲保身，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还醉着。我也许就是鲁迅所说的“较为清醒”的人。打不开铁屋子，醒着受痛苦。我也许还是鲁迅所说的大嚷者，一直在大嚷着，激起更多较为清醒的人。但现在他问我，我使更多的“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我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我茫然了。我也彻底地懂得了鲁迅为什么而消沉。现在有了和他一样的心情。

　　     但是，这后面还有一句对白，是钱玄同说的：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我又为之一振。多么不加思索的话，如此天真，却如此有力。就像战鼓，简单却能从心灵深处给你力量。这种力量不是肉体的，是精神上的。这话极力了鲁迅，使他重出江湖。也给了我一剂强心针。是啊，希望，多么不可替代的希望，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希望。
我只是芸芸众生中渺小的平民，不想牺牲自己去革命。但我可以做点什么，推动历史的发展。我可以顺水推舟、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点燃希望。冲出铁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