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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8 22: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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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壩也許妨礙蒙大拿北部歐鱒的遷徙。基因取樣使技術人員得以查明一種魚的出生河流。有些在水壩上活動的魚被安上了無線電標簽,可以追蹤查看它們是否返回出生地產卵。漁業技術員凱文·达菲(上圖)監測到兩條沒有成功返回它們出生溪流的魚。達菲認為是低水位擊敗了它們。
夏天,歐鱒從Koocanusa湖逆流而上80公里,到不列顛哥倫比亞威格沃姆河產卵。涼爽清澈的河水,還有松散的碎石河床擁有2000處歐鱒巢穴,這是世界上歐鱒巢穴最密集的地方。
喬納氣田這樣的天然氣鑽探項目妨礙了叉角羚的遷徙,一些地方的新住房把叉角羚走廊縮小到不足幾百米寬。
黃昏時刻,墨西哥的無尾蝙蝠從德克薩斯州艾克特·詹姆士河蝙蝠洞自然保護區盤旋而出。蝙蝠喜歡吃玉米棉鈴蟲蛾——一種使喂養小蝙蝠的乳汁不斷流淌的營養品。每年春天,有數百萬只無尾蝙蝠返回這個洞穴。
德克薩斯州阿比林附近的豪斯·霍勒風電廠是世界最大的風電廠之一,改廠擁有四百多個渦輪機。渦輪機旋轉的刀片導致風壓下降,其有可能殺死蝙蝠。
網易探索11月4日報道 動物遷徙是一種比動物活動更壯觀、更模式化的現象。它表現為集體旅行,並擁有長遠的回報,使人想到形成遺傳本能的預謀和史詩般的固執。是什麽使動物遷徙形成如此壯觀的視覺和心靈震撼?是大批動物同時移動嗎?是精確導航的驚人壯舉嗎?這麽說都對。不過,角馬、沙丘鶴、帝王蝴蝶、海龜以及其他許多物種的長徒跋涉還有其他令我們敬畏的原因。帶著這種對生命的敬畏,《國家地理》記者和三名生物學家一起深入探尋動物遷徙的路線和本質,以及人類活動對動物遷徙的影響。
生物學家休·丁格爾將上述問題的答案歸結為遷徙動物的“專註性”,或是對遠大目標的“使命感”。同時他還整理出了動物遷徙的五大特徵:
1.遷徙是帶領動物離開熟悉的棲息地,持續時間很長的運動;
2.遷徙的路線往往是直線而非曲線;
3.遷徙包括啟程前和到達後的特殊習性;
4.遷徙需要特別的能量分配;
5.遷徙動物熱切關註更大的使命,因而不為誘惑所動,不受嚇退其他動物的挑戰所阻。
以第五點為例,從火地島前往阿拉斯加的北極燕鷗會無視蒙特利灣觀鳥船送出的美味鯡魚。本地鷗會貪婪地沖向這些施舍,而北極燕鷗卻會繼續往前飛。丁格爾表示,在其他情況下,動物很容易對食物資源產生感知反應,但是遷徙動物對此沒有反應。簡單來說,遷徙動物抗拒註意力分散,受著某種本能的使命感的驅使,不顧一切地向著更大的目標進發。
北極燕鷗認為以後還有時間可以進食、休息和交配。但此刻,它不可改變的重點是旅行,不可分裂的意圖是抵達目的地。只要能到達北極某個鋪滿碎石的海岸線,那個其他北極燕鷗聚集的地方,就能實現更大的目標,按照進化的設計:找到其能成功孵化並養育後代的一個地點、一段時間和一組環境。
但是這個過程復雜多樣,不同的生物學家為它下的定義也不同,這部分取決於他們研究的動物種類。野生動物保護協會以及蒙大拿大學的喬爾·伯傑致力於美洲叉角羚及其他大型陸地哺乳動物的研究,他對動物遷徙的定義更為簡單直白:依照季節離開家鄉,前往另一個家園,然後再返回。一般來說 ,這種季節性來回遷徙的原因是為了尋找不能全年在某一個地區找到的食物資源。此外,海洋中浮游動物每天的垂直運動——夜里游上來覓食,白天沉下去躲避捕食者——也可以被視為遷徙。當蚜蟲吃盡一棵食用植物上的嫩葉後,其後代就飛往另一棵寄主植物,沒有一只蚜蟲返回出生的地方。蚜蟲的這種運動也可以被視為遷徙。
而丁格爾下的定義比伯傑的更為復雜,他引用那五個特徵(持久性、直線性、專註性、特殊的起止習性和能量儲存)區分了遷徙和其他形式的運動。例如,在啟程時,蚜蟲會變得對來自天空的藍光敏感,當它找到合適的著陸地點時,會對脆弱的嫩葉反射出的黃光敏感。在長途遷徙飛行開始前,鳥兒會吃大量的食物增肥。丁格爾認為這種定義的價值在於,其將註意力集中在角馬、沙丘鶴和蚜蟲共有的現象,因此有助於引導研究人員理解依賴自然選擇的進化如何制造了所有這一切。
加拿大西部大平原的響尾蛇遷徙是奇特而具有啟發性的個例。加拿大生物學家丹尼斯·乔根森在亞伯達梅學哈特郊區的北部邊界附近研究大草原響尾蛇的活動,他發現這些蛇每年春秋都在進行遷徙。這些動物平均往返約8公里,但是早期的研究發現加拿大響尾蛇遷徙的距離達53公里。與之相反,美國亞利桑那州的響尾蛇幾乎至今都不旅行,因為它們不需要旅行。驅使加拿大響尾蛇遷徙的必然原因與寒冷冬季的氣溫(爬行動物難以忍受),以及缺乏安然冬眠的真正優良的巢穴地點有關。
喬根森表示該地區沒有多少可供響尾蛇過冬的巢穴。理想的巢穴必須深入土壤很溫暖的地下,但可以通過地洞或自然裂縫從地面進入,這樣的避難所寥寥可數。因此,在這些公共巢穴中,你會發現非常龐大的蛇群。上千條盤繞糾結的蛇安逸地堆疊在一起,在它們那秘密的隱匿處平靜地滑動,共同等待著春天的信號。當地面溫度升到舒適的臨界點時,它們就涌出來,像在太陽海岸曬成古銅色的游客一樣擠在一起,在陽光下曬一會。但是,這些響尾蛇餓了。它們必須做的下一件事是彼此分開,尋找食物,進行交配。於是,它們呈放射狀移動——從巢穴向所有可能的方向遷移——像國慶焰火似的四射開來。
在2004年和2005年期間,喬根森利用手術植入的小無線電發射機跟蹤28條不同響尾蛇的單獨路線,繪制出這種模式圖。今年夏天,他回到南薩斯喀徹溫河坍塌河岸上的一個響尾蛇巢穴。坍塌的河岸打開了深入地下的裂縫,大概曾有60條大草原響尾蛇在那里過冬。喬根森和《國家地理》記者從河岸轉向高地,開始回溯一條標記為“E”的雌蛇的遷徙路線。
坡上不遠處有三塊覆蓋著青苔的圓石,石頭下面有一個洞。喬根森說,E在5月8日來到這里,休息、曬太陽,然後在5月27日繼續出發。她爬上鼠尾草和破碎灰泥之間的陡峭岩架,然後滑下斜坡,通過一條泥路,越過長滿金麒麟草和臭灌木的潮濕峽谷,再繼續爬。E通過農田拐角時,這里種的是苜蓿,而今年這里種的是土豆。繞過土豆地,他們在遠側幾個中心旋轉系統圈之間找到了E的蹤跡,那里盛開著繁茂的亮黃色油菜花。正午的空氣炎熱而混濁,散發出火爐烤魚的味道。
在一天之內全速通過兩塊有中心旋轉系統的田地之後,勇敢的E女士選擇了安全警戒線,那里野草密集而且割谷機的刀片永遠也碰不到它。6月末,她每天滑動約180米,仍然沿著這條警戒線,在混雜著岩石、野草和鼠洞的友好環境中游動。這就是響尾蛇E長達八個星期的遷徙路程。
E在這一帶度過了大部分夏季時光,至少交配過一次,還吃老鼠增肥,為遷移至巢中過冬懷孕作準備。喬根森表示,這是肥沃的棲息地,也充滿了危險,因為這里所有的農業機械都能像切南瓜一樣切碎響尾蛇,所有的農場道路運輸都能把它壓得像鱷魚皮帶。這塊地發生的變化不利於響尾蛇長距離的遷徙。正在這時,好像要在人類記憶中體現這些變化似的,一位名叫奧爾多·派德左利的男子停下了他的四輪車。
派德左利是這塊土豆地的主人,他是位80歲的老人,看上去很健康,有雙斜視的棕色眼睛,高嗓門,面帶加拿大人陽光成熟的微笑。他支持喬根森的研究,並表示這只是出於對響尾蛇的喜愛,只要有足夠的好蛇,就不必擔心有地鼠。派德左利回憶道,自己年輕時在播種休耕田的時候,會看到又胖又老的響尾蛇,但現在再也看不到那麽大的蛇了。他留戀地說,河邊有一個巢穴,它們向上遷移了9公里,到開闊草原地鼠多的好地塊去了。
雖然只是假設,但喬根森懷疑,也許是自然的選擇——在此例中就是死亡的危險——正在將他的遷徙響尾蛇轉變為居家種群。
生物的多樣性需要更多物種的聚合生存。生態系統的多樣性、習性和發展過程也很重要,它為地球上的生活社區提供了豐富而美麗的東西,促成了其穩健性、靈活性和互聯性。失去由某些物種執行的長距離遷徙活動將是令人痛心的衰退。喬爾·伯傑已根據世界各地的遷徙物種和一種北美洲特有的有蹄物種叉角羚,在《保護生物學》及其他雜志上證明了這一點。
人們有時會把叉角羚說成羚羊,其實它屬於完全獨立的家族。它的速度極快,超過了逃避北美所有現存捕食者所需要的速度,是美洲新大陸最快的陸地哺乳動物,這反映了它免遭自然淘汰的適應性。叉角羚不僅跑得快,而且跑得遠。叉角羚的一個種群從蒙大納中北部越過大平原,歷經上千公里進入南薩斯喀徹溫和亞伯達。另一個種群從大提頓國家公園的夏季活動區出發,沿著一條狹窄的路線在格羅文特河源頭跨越分水嶺,進入綠河流域懷俄明州的派恩代爾南部平原。在那里它們與成千上萬來自懷俄明其它地區的叉角羚會合,設法避開天然氣井和鑽井隊,只吃吹掉雪花露出的蒿子,等待寒冷季節的結束。
大提頓公園的叉角羚更值得註意,是因為它們的遷徙路線一成不變,並受到三個關鍵地點(“捕捉器地點”、“紅山”和“漏鬥”)的嚴重威脅。伯傑及其同事進行實地考察,繪制出這條路線,並說明了它們的危險處境。在春季遷徙的過程中,如果叉角羚通不過這三個瓶頸,就無法在大提頓國家公園享受夏季。如果秋季它們無法再通過三個瓶頸,逃離南方,進入那些微風吹拂的平原,就很可能在傑克遜洞區過冬時死去或在分水嶺陷入深雪而喪命。11月一個明媚的日子,記者和生物學家蕾妮·塞德勒結伴前去詳細查看它們的窘境。
塞德勒主要研究派恩代爾和羅克斯普林斯之間蓬勃發展的天然氣田中的棲息地問題,這些地區每年冬天都要供養約兩萬頭叉角羚。她表示,向北遷移只構成其全部遷徙的一小部分,但是很特別。因為沒有它們,美洲西部大公園之一的大提頓將完全失去美洲西部的一個大物種。在“捕捉器點”的一個小山上,塞德勒指著其所在小山和房屋間的鼠尾草豁口說,看起來大多數叉角羚就從這里通過。
兩人在鄉村公路上向北行駛了約32公里,沿著上綠河柳樹成蔭的窪地跟蹤叉角羚的遷徙路線。塞德勒表示,叉角羚依賴的是遠距視力和躲避捕食者的速度,所以不喜歡柳樹成蔭的窪地。它們也不喜歡密集的樹林,因此它們穿過河流和樹林間這些高聳而開闊的山肩,在這里它們能夠看得見,跑得快。接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地方。這里的河流兩邊高聳起樹木叢生的小山,形成坡度緩和的V字形,留下只有100多米寬的開闊走廊,這就是“漏鬥”。這是位於綠河源頭的私人土地,那些有能力擁有第二或第三個家的有錢人用車道、架子橫桿圍欄,和拱形通道將這里劃分成幾部分。這一天是淡季,周圍沒有人跡。
多一處庭院籬笆,多一幢房屋,多一兩條狂吠的大狗,都可能形成不利的變化。“漏鬥”與“捕捉器點”一樣,人類活動的增加正在積累大提頓叉角羚的危機,其將要切斷它們的遷徙通道。
伯傑、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及其他機構的一些生物學家和美國土地管理者不僅在保護物種和棲息地,也在努力維持動物的遷徙習性。大提頓國家公園叉角羚的遷徙路徑大都通過國家森林的土地,布里傑-提頓國家森林已經把那里確定為第一個受聯邦保護的遷徙走廊。但是,不管是森林管理局,還是公園管理局都無法控制在瓶頸處私人領地上發生的事,也無法控制在派恩代爾南部土地管理局地塊上的鑽井地點發生的事。對於其他某些遷徙物種來說,這種挑戰更加復雜,因為一路上它們要穿越更長的距離、更多的行政區和邊界,經歷更多的危險。
舉例來說,設想你是一只較小的沙丘鶴,從德克薩斯西南部出發,開始春季遷徙。也許,你必須飛過新墨西哥州和俄克拉荷馬州一角,然後經堪薩斯州、內布拉斯加州、南達科塔州、北達科塔州(這些地區大都允許捕獵沙丘鶴),再越過加拿大邊境,進入薩斯喀徹溫,轉向西北越過亞伯達和不列顛哥倫比亞、跨過育空地區,再飛越阿拉斯加,最後橫渡白令海峽,抵達俄羅斯東北部你的夏季繁殖地。這將是約8000公里的旅程,你需要在某處逗留,為自己補充食物,也許你會在科爾尼鎮附近內布拉斯加州境內的普拉特河停下來。這樣的話,你會遇到夥伴,因為每年大約有50萬只往北飛的沙丘鶴中途會在同一地點停留。
它們在那里消磨兩三個星期,或四個星期。在三、四月份,有其他鶴到達時,就會有一些向前飛,使這里鶴的平均數保持在約30萬只。在夜里,它們棲息在普拉特河緩緩流動的淺水處,呆在沒腿的涼爽河水中或沙洲上,因為濺起的水花會警告它們,可能有捕食者來了。每天早上,它們從廣闊的波浪中起飛,飛到附近的田野,盡情享受收獲者遺留下來的玉米和蚯蚓及其他無脊椎動物。正如休·丁格爾所下的定義,專註的遷徙動物毫不例外地都要經歷這樣的中途停留期。這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為一代代沙丘鶴重復著。在中途停留期間,體重不到3公斤的沙丘鶴會增加1斤的脂肪。在內布拉斯加州和俄羅斯之間飛行時,鳥兒需要那些脂肪。因此,它們需要這個中途停留的棲息地——淺灘、沙洲、安全、玉米和無脊椎動物——來完成年復一年的努力。
三月末的一天早晨,記者由高處俯瞰那處棲息地,看著一波又一波沙丘鶴從河里起飛。一群群鶴笨拙地飛離水面,當它們的翅膀捕捉到更多空氣時,就優雅地形成編隊,飛往每天的捕食地。與此同時,它們用嘰嘰嘎嘎與眾不同的顫音彼此呼喚。僅在雙筒望遠鏡的視野範圍之內,就有大概6萬只沙丘鶴。那是由驚人數量形成的奇觀,不禁令人回想起美洲的過去——約翰·詹姆斯·奥杜邦仰望候鳥群遮天蔽日的景象,喬治·卡特林看到北美野牛轟隆隆遷徙的景象。
此前的一天傍晚,記者還看到了沙丘鶴飛來的情景:它們在暮色中歸來,安頓在淺灘上過夜。不過它們飛出去的景象更加動人,也許那是因為黎明時的鳥兒懷著目的出發,而不只是回家休息。它們為走上另一個長期的旅程而使自己胖起來。它們的旅行會把它們帶到安全而豐裕的繁殖地。它們的驚人努力,它們抗拒分心的努力將產生新的沙丘鶴軍團,並將發展更新這個物種的活力。
在親眼目睹這種由進化累積的智慧和信念在普拉特上空傳播後。我想,如果我們人類累積起同樣的智慧,能夠鼓起同樣堅定的信念,也許我們能讓它們更長時間地繼續他們的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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