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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7 13:5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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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让让我嘛,朋友!
婴儿感知世界的方式之一是用嘴,抓到什么东西都要入口一试,用乳牙或者牙床咬一咬,舌头添一添,漓漓拉拉的口水成为一种渲泄方式。成长以后,有的人忘了这种习惯;有的人依然故我,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一定要亲口去尝一尝。
我所知道的嘴的用途无外这几种情况:以食物有关的行为:吃、喝、嚼等等;
以语言有关的行为:说、唱、骂等等;
以渲泄有关的行为:哭、嚎、哼等等;
以异性有关的行为:吻、亲、啃等等;
以同性有关的行为: 同上;
以治疗有关的行为:添、吸、咂等等;
以攻击有关的行为:咬、扯、撕等等。
很难充分列举。嘴也用于呼吸空气,排出杂物等等。在后一种情况下,就与喝酒有关。常在酒边走哪能不湿鞋。湿鞋的情况分两种:由排泄系统引起的,由消化管故障引起的。
前提情况是:喝高了,喝大了,喝劈了,喝老了,喝翻了、喝过了、喝麻了等等等等。在上述情况下,以道德来划分,有两种人:酒后有德,酒后无德。
如果以行为方式来划分,就比较困唯,作为个体的人所表达的个体的行为方式浩若烟海磬竹难书。只能大致列出几种情况: 一醉不醒,号啕大哭,仰天长笑,喋喋不休,昏说乱讲,舞手舞脚,沉沉呆坐,狂喷乱涌等等。最搞笑的是一老友酒后,不断大呼地板为什么老向他脸上砸来,结果可想而知。
有段时间工作所需,很是和一些东北朋友反反复复喝了些酒,虽然屡喝屡翻,屡翻屡喝,但也喝出了一个关于如何喝翻一个东北大汉攻略。
那要先说说喝酒的东北大汉,这种人往住有一个油肚,即酒精肚。如果是两三瓶白酒整完了,你看他有点迷糊就以为差不多了,那你就错了,这时候他一定要整点啤酒漱漱口。漱完了口,如果你还没有倒,他一定会豪情万丈地握住你的手说:兄弟!哥们这么投缘,再整瓶白的。如此往复,直到他看见了一滩泥。
别以为云南人民都是吃素的,高手大大的有,只是救不了我。于是多次泥了以后,因地致宜,在酒量无法上涨的情况下,就地取材,总结出以下办法:
首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如果喝在云南,那么,有地主之便,有高原优势;如果喝在东北,那么,有肺活量增强,有血氧浓度升高;在这种精神状况下,就要用术了。在整完一瓶白的后,请他按南方人民的习惯,整点黄酒。在没有黄酒的情况下,请他,按云南人民的习惯,整点干白。千万不要用干红作为替代品,东北人民也甚好此物。
这时候,如果他没有泥,那么,痛下杀手,请他,按朋友的习惯,整点洋酒,黑牌V就行了。最后,请他,按全国人民的习惯,整点啤的漱漱口。这样你就看见了一滩泥。
注意,此办法并不排除意外情况与过期作废。
于是,大获全胜后,就要押送俘虏或者回家扯呼,这时候就进入一个危机时刻,正在酒后驾车或者乘车,该与死神过过招了。有一次,我们转场再喝,连闯四、五个红灯,只有找四、五本奶卡去一个认一次。但这都是小小不严,大事总是要出的。
那一年,我总是记不起来是哪一年。临近春节,一党老友照惯例要吃个年饭,泯个恩仇,议个来年发展大计。经我动议,我们一行五人来到昆明远郊富民者北吃羊肉,受到馆子老板的热烈欢迎。那顿饭,我们共计全歼羊肉两公斤,凉拌羊血两盆,羊肝一盘,全兴两瓶,澜啤五瓶,蔬菜若干,其中一人只吃不饮。豪情一往,大家做出了一个历史性的重要的决定:都没有喝够,回昆明找个地方接着饮。
来的路上我就有点不对,平时坐车我都以副驾自居,点个烟整个哪样,即使在后排也要伸个狗头眼睛瞪得比卵子还大(朋友的说法)。那天,我就是睁不开眼睛。
那天晚上,我们以及我们驾乘的标志505从一座路桥上飞出了公路,经过若干次翻滚后,垂直下降距离约为三十五公尺。结果统计如下: 撞断水泥护桩11颗,每颗作价120元;撞毁标志505一辆,酒后驾车保险公司不赔;遗失手机三部,公文包一个;驾驶员深度昏迷且无外伤,两人锁骨断裂有其它外伤,一人和前档风玻璃一起飞出混身稀烂但可做轻微活动,一人(就是我)肋骨断两根裂一根。
不得不佩服富民交警,我留下来和他们交涉,才两句话,他就闻出酒的品种,问我:你们喝了几瓶全兴大曲?速度多少,不低于100迈吧?如此敬业。
回来的路上,天上飘起了雪花,越飞越大,直至滚旋而下。我心头一凉,掏出奶卡,扔出窗外。
三天后,昏迷的朋友颅内出血死于工人医院ICU病房。
按老昆明的规矩,三十晚上前要把人送走,所以办得仓仓促促,仓促到六、七个人临时临危硬想不出几句象回事情的悼词来,只有干巴巴几句生平。看着朋友的遗体送进炉子,火焰腾起的同时,我一下有了些轻松的感觉,甚至可以说高兴的感觉:这个没有象样燃烧过的人,终于猛烈地燃烧着了。整个过程我都在场,马垮着脸,一动不动。
在某些情况下,人,根本无所畏惧了。当晚几个老友又跑到金殿后山喝得大醉,深夜才往回走。一老友忽然内急,憋不住,我们就把车停在路边等他。
半天也不见老兄出来,怕出事,我们就进林子里面去找,很快就找着了他。只见那老兄对着一棵小树用马普(昆明普通话)不停地说:让让我嘛,朋友,让让我嘛,朋友! 走近一看,原来老兄系皮带的时候把自己和那棵树系在了一起。
我们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就有点象在嚎了。空洞的树林里,那种声音,难听毒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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