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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十一教授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机械系终身教授,湍流研究学者。作为一名年轻的教授,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好几项头衔: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机械系系主任、美国物理学会院士、力学学报和湍流杂志主编以及六个国际杂志编委, 北京大学首批“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同时担任北京大学科学与工程计算中心主任。
在一项项殊荣面前,陈教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依旧以脚踏实地的作风来面对每项研究课题。虽然身兼多项社会职务,依旧执着于学术研究工作。对于一个脚踏实地搞学术的教授,每个人心中都会多几分崇敬。在万圣书屋门前,记者见到了陈教授,陈教授谦和大方,却不失学者之尊。落座后,记者与陈教授开始了聊天式的采访,对陈教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周老是我一生中的好导师”
周培源先生是中国流体力学大师,不但在学术方面成绩斐然,在教育方面,也是桃李遍天下,培养了几代学者。入室弟子中,蔚然大家者比比皆是:王竹溪、张宗燧、彭桓武、林家翘、钱伟长、郭永怀、胡宁、张守廉、何泽慧、王大珩、于光远……至于听课受业者则更难计其数:杨振宁、钱三强、何祚庥……不仅如此,周老先生还是北大的老校长。
作为周培源先生的第一个博士生,陈十一教授也是周老众多得意弟子之一。1987年,周老先生亲自把陈十一送到美国去深造,并且对他寄予了很深的期望。谈到当年周老的栽培,陈教授崇敬之情溢于言表:“我认为周老对中国物理学的贡献不仅仅是在学术上的……周老不仅是我学术上的好导师,也是我学术人格上的好导师。” 正是因为周老的影响,陈十一才能在物理湍流,计算物理等研究领域里快步成长,并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近年已发表了120多篇科学论文,其中包括22文章发表在物理综述快报上。2002年,陈教授百忙之中参与组织了纪念周培源先生百年寿辰研讨会,他与国内外科学家一起缅怀周老对科学的贡献,展望未来湍流研究方向,以此纪念回报恩师。
“一封信感动了我”
陈教授还讲述了一封信的故事,他几乎是全文背诵的。他说, 1989年周老曾给他写过一封信,那时他正在国外。信中周老对他说:“中国的湍流事业需要发展,我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回来吧,祖国需要你。”周老还说了他对中国物理事业的两点希望:一就是要建立一座湍流物理国家实验室,二是建一座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实验室。由于种种原因,陈十一教授没能尽早返国以满足周老的愿望,他内心一直非常遗憾。现在陈十一教授回国了,并且以长江学者和北大首批特聘教授的身份担起了学术研究的领头人的工作,也算是对当年遗憾的一些弥补。现在湍流国家实验室早已建立起来并列入国家重点研究项目,有不少青年学生正致力于湍流研究,这对于周老来说,应是一个很大的安慰。
湍流理论是物理学最艰深的领域之一,北京大学力学与工程科学系武际可教授曾以最通俗的方式介绍湍流研究:“湍流是自然界最常见的现象,譬如我们向一杯水里放一匙糖,若不搅拌,糖在水中呈‘层流’状态,三小时后才能完全扩散。如果搅一搅,三四秒钟即可溶解扩散,此时则呈湍流状态,可见湍流有加速传质、传热的作用。愈常见的现象人们往往愈不去想它背后的基础。人类如果攻破湍流奥秘,天上的飞机或水下的船艇,都可以减少阻力,提高效益、提高能量,可以避免因空气涡流造成的飞机失事…”
陈十一教授也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解释湍流:“比如北京春天刮的沙尘暴,它的起沙与传送实际上都是与湍流有关。如果我们利用湍流原理,就可能很有效的治理沙尘暴,所以说湍流研究是有很大的实际应用价值的。”另外,湍流的应用的领域很广泛,诸如大气污染、天气预报、商业化过程、飞机船舶设计、航空航天,海洋动力学等。陈教授的一席话可能会打破很多人的误解,以为湍流只是与研究水利有关。
“我只是在敲边鼓”
面对众多的荣誉,陈教授显得非常的理智与清醒,他一直在强调“我只是个敲边鼓的角色”,尤其是现在回国工作的时间还不够多。在座的李存标教授笑问:”谈谈您对物理学做的贡献吧!” 陈教授说:“我有贡献吗?如果有的话,我的贡献也是微不足道的。像还有很多长江学者,他们对中国学术界的贡献比我大多了,你应该多写写他们。像北大来鲁华的生物计算、欧阳颀的物理实验等,都做出了很好的工作。他们是北大长江教授的主力军”。陈教授指了指李存标教授,“还有像存标这样的一批中青代教授的成长,应该向大家多介绍介绍他们。如果说我有什么贡献,也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而不是我一个人的。”
面对陈教授的虚怀若谷,我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在科学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主角,但也有很多人在幕后做惯了默默无闻却至关重要的工作。像陈十一教授所说:不管台前幕后,重要的是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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