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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苦 追念歌唱家莫桂新先生

已有 478 次阅读2014-7-31 23:47 |个人分类:人物

 憶苦   追念歌唱家莫桂新先生  

2012-02-04 11:00:13|  分类: 历史 |  标签: 字号


追念歌唱家莫桂新先生

原创   追念歌唱家莫桂新先生 - ben - okjones的博客

 
河北省的百姓有句中性諺語,“京油子,衛嘴子”,指的是天津人能說會唱,說出了一個相聲行業,唱出了一個滿天星。京劇平劇曲藝等業界,天津均有出類拔萃的表演藝術家,例如趙燕俠、新鳳霞、駱玉笙等,至於唱流行樂曲的,更是一大批,其中還有西洋歌劇演唱家,例如張權女士。張權女士的丈夫莫桂新先生,也是歌唱家。夫妻二人本應你唱我隨,既是天倫之歡也是同業之樂。可是1957年一家兩口全被打成右派,像拉壯丁一樣,這個家得出一個人去勞動教養,當然丈夫莫桂新去了。莫先生1958年二月份被收容教養,五月份去了黑龍江興凱湖農場七分場,當年八月十五日病故,从被捕到去世才六个月。有關莫先生病故的情況,己經發表的資料諸多不實,大部分是想象,很可能是该作者根据在八分埸蒙難的长辈隻言片语写的。現特採訪莫先生的同行者,修補如下。


話說莫先生1958年2月8日被收容教養,人被帶到北京半步橋監獄,之後又被轉到北新橋以北的藏經館收容所,5月8日隨收容所的全體被囚人員被發往黑龍江密山縣興凱湖農場。發配是在晚上進行的,收容所院內燈光通明,開進十幾輛大巴,絕對不是有人说的卡車。行李己集中裝運,被囚人員不得攜帶任何物品,依次進入大巴,按車椅次序坐定,不許站立,而後持槍的公安人員把好門,立即迳直駛入前門火車站站台。大巴的門對準列車的門,被囚人員一出汽車即進入列車車箱,在指定座位坐好也不許站立,車箱的兩端各有多名持槍的公安員把守。一路上遇站不停,到達密山縣後,在一個劇場住了兩天。第三天清晨即發往興凱湖農場,不巧,當時下起了小雨,卡車無法在泥濘的道路上行駛,只好讓女被囚人員乘車,男的步行。男人們三人一列,長長的三行,走起來很像蘇俄電影“復活” 中沙俄押送人們發配西伯利亞的鏡頭。所不同的是,被囚人員隊伍的兩側,每隔五米左右即各有實彈持槍的士兵同步前進,槍口全都向內對著隊伍。不是向外,那是保護元首。天都黑了才到達興凱湖的小湖,登上木船即由機動船拖往興凱湖農場總場。


次日,即徒步到達七分場,崔場長致歡迎詞,其實是發布指示。最初的勞動是麥田鬆土,蹲幹一天當然很累。沒有别人所说的打野草燒坑取暖的事,因為當時根本還沒有土坑,人們睡在平舖的厚厚的草堆上。五月底開始挖“排支”,即洩水的溝渠,這可是非常艱苦的勞動。

當地靠近西伯利亞,五月初,雪才溶化,五月底,沼澤的水溫仍很低,冰人肌骨。水深及膝,人們必須捲起褲腿,上身穿棉衣幹活。特製的桶形鐵銑頭必須磨的快如菜刀,因為開天闢地以來,這塊沼澤地就沒人動過,草根盤根錯結形成一尺多厚的海綿層,必須切除,而後圍起小堤埝,並淘淨水才能挖泥。每人一天必須挖泥八立方米,相當於裝滿一大卡車。人們都玩命地積極幹活,爭取早日解除教養。當年,劳教養不定期限。有人問隊長什麼時候解除,“等你思想改造好了就解除”,或者乾脆回答“問_你_自_己”!

除了勞累和冷浸之外,最難承受的就是餓。一日三餐,飯後的當時沒有不餓的,當年糧食定量極為嚴格,勞改單位更嚴。絕對絕對没有隨便吃的事,每週更沒有一次細糧,也沒有所謂吃豬肉不潔而中毒的事,豬肉只在十月一號和春節才供應。每人的定量按勞動成果評定,也就是原始意義的自食其力,力氣大幹活多的粮食定量就高。每天發給的窩頭數目分為五等,即六個半、八個、九個、十個和十二個。一公斤玉米麵蒸八個窩頭,莫先生大概一天八個,折合每月六十市斤,看來可真不少,可是活太累,幹不了一會兒就餓的沒勁了。莫先生早飯一個半窩頭、一碗玉米麵粥相當於一個窩頭、和少量鹹萊。中午四個窩頭一小盆熟菜,晚飯是半個窩頭一碗粥和一點鹹菜,當然很餓,那就到夢裡隨便去吃吧!幹了兩個月左右洩水溝就完工了,所幸身體薄弱的莫先生居然还能挺得住,没有累倒在水和泥里,因为连中午吃饭时也在水里站着。而後,开始割麥,大家全都偷吃生麥粒,當然可以減輕飢餓。

八月初開始有人拉稀,很快傳染給將近百人,分場特地搭了個棚子,集中病號。病號一般每天腹瀉幾十次,瀉出物量很少,呈粘液狀,不帶血,無水瀉,也沒有里急後重現象。總場醫院劉聞惠院長特地趕來,集合七分場當過醫生的開會討論,究竟是什麼病因。有人說是吃生麥粒引起,有人說一般的腸道感染,不過沒法作細菌培養來確診。當時根本沒有豬肉可吃,怎麼會傳出豬肉處理不當而食物中毒呢?再說食物中毒一般是猛吐,很少拉稀。沒有藥,唯一的治療就是臥床休息。那個姓陳的醫生什麼都不會,而且態度極惡劣。如果能夠補液,人不會死。输不了液,口服几粒维生素,大概也不致於死。對這類合併重度營養不良的腹瀉,抗菌素大概無效,必須同时給營養藥。當時,一位來自北京頂級醫院的被囚人員凌喆,送給了腹瀉失控難以記數的難友十來片金黃色的小藥片(复合维生素B),沒吃抗菌素,居然不拉了,完全好了。凌喆醫生後來調到九分場看病,有一天對病人說,“病是有,但是沒有藥”。這可犯了天條,被組織批鬥,1959年秋天在玉米地裡自我結束,悲哉!受迫害的凌喆醫生永垂不朽!

莫先生身體薄弱,抗病能力有限。加之超負荷勞動之後,勞累和飢餓都沒有任何改善,只能一了百了,才三个月,嗚呼哀哉,被送入總場醫院不久就逝世了。死於重度營養不良和輕度腸炎。有人傳說張權女士曾來探望,帶了肉罐頭,莫先生吃了之後就去世了,造謠的人真可恥。莫先生為人忠厚、和善、業精,本可在音樂界大展才能,造福百姓,但是在社會道德秩序全然倒置的年代,先生反而成了箭靶子,這不僅是莫家的災難,也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悲哀和不幸!莫桂新先生永垂不朽,願莫先生與神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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