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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评说:文革—毛泽东(第10章一3)

已有 284 次阅读2015-6-24 21:59 |个人分类:文革

    3、血花四溅染街巷  

    1981年3月26日,“中法81中刑监字第222号”文件,宣判刘文秀无罪,同时,宣判对李文波不予起诉!

    刘文秀李文波何许人也?

    王友琴在《文革受难者李文波》一文中写道:

    在数千惨死的北京居民之中,只有李文波的名字是个例外。这个名字出现在那时留下的印刷品中,很可能是八月杀戮中唯一被记录的受难者:当时的总理周恩来,曾在两次讲话中提到“李文波”,一次是周恩来1966年9月10日在“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司令部外出串连誓师大会”上的讲话,另一次是周恩来1966年9月25日在接见“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部”主要负责人时的讲话。周恩来在讲话中说到“资本家李文波”对红卫兵“行凶”,但是周并没有说出李文波已经被打死了。这两个讲话和当时其他的“首长讲话”一起被印刷成书,作为红卫兵运动的指导性材料,现在也还可以读到。

    人们通过周恩来的讲话得知,在“红八月”里数千名被打死的北京居民之中,李文波的姓名“幸运”地出现在官方的文件中,给历史留下权力无法抹掉的篇章。

10-5:李文波蒙难处


    根据王友琴等学者调查和目击者的回忆:李文波,男,1914年生,北京崇文区榄杆市广渠门内大街121号居民,平时以修自行车为生。因有一处住宅(图10-5),被定为小业主。1966年8月25日,当地的片警和居委会领导,给他家引来了北京女子十五中的红卫兵“小将”。杀气腾腾的“小将”们,非法闯进屋里,勒令李文波、刘文秀夫妇交出根本不存在的枪枝、黄金。因没有如愿,她们便翻箱倒柜、掀破屋顶进行全面非法搜查;又因一无所获,她们便气急败坏地用棍棒殴打起李、刘来。面对那些肆意践踏法律、毫无人性的禽兽,52岁的李文波忍无可忍,依法奋起自卫,拿起菜刀大喊道:“我跟你们拼了!”见势不妙,女红卫兵纷纷逃离。不多时,十多名持棒男女红卫兵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当场把李文波打死。年过半百的刘文秀,见丈夫被活活打死,痛不欲生地大骂红卫兵是“土匪!”“强盗!”大喊“拼了!”奋起搏斗,终被制伏。血案发生后不久,曾自诩“我对待敌人从来不手软”的周恩来,在接见红卫兵时的讲话中,颠倒黑白,将李文波夫妇合法自卫定性为“反动资本家对红卫兵行凶”,属“阶级报复事件”;周恩来还亲自接见了打死李文波的红卫兵,夸奖他们是“英雄”;接着,他又下令,由北京市法院以“行凶杀人”的莫须有罪名,判处刘文秀死刑,同时也判处已被红卫兵打死的李文波死刑。1966年9月13日,刘文秀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一起千古覆盆大冤,就这样公然地赤裸裸地展示在国人面前!刘文秀也因而成为中共和周恩来“依法”枪杀的反抗文化大革命的第一人!
 
    李文波、刘文秀夫妇依法自卫的所谓“阶级报复事件”,被周恩来和红卫兵颠倒黑白,大肆宣扬,激起了红卫兵们阵阵狂戮。清华附中红卫兵负责人在会上激昂地说:“阶级敌人在向我们报复,我们坚决不能手软。”“阶级敌人用白色恐怖向我们进攻,我们要用红色恐怖来还击。”此时,李文波的合法自卫又被升级为“白色恐怖”。李文波被打死后的七天里,数千名各路红卫兵丧心病狂,“用红色恐怖来还击”所谓的“白色恐怖”,血洗李文波家所处的崇文区榄杆市一带,无数人惨遭毒打,十多名无辜者倒毙在他们的棍棒之下!

    十四年又七个多月后,迫于正义呼声,中共虽不得不重新判决,宣判刘文秀无罪,但拒绝宣判李文波无罪。由此可见,文革后的中共,不愿幡然悔悟,彻底自新,仍坚持当年大屠杀“合法”理念:非法抄杀合法合法自卫非法

    在“红八月”大屠杀的高潮中,对“阶级敌人”从不心慈手软的总理周恩来,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中共对红卫兵无法无天地抄家和打杀行动的支持。9月1日,面对北京市红卫兵代表,他在高唱“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同时,宣布说:“所以(你们)在搜查暗藏的、逃亡的地、富、反、坏、右和反动的资本家时,徒手的解放军、警察远远跟着帮助你们,这是从女十五中的同学被那个反动资本家行凶砍伤后我想到的。”这就是“敬爱的周总理”著名的“支持抄杀”弱势人群讲话。四十年后,没见有被砍伤的“女十五中的同学”出来现身“证明”,也没人见到有女红卫兵被砍伤的资料。

    什么是“暗藏”?什么叫“逃亡”?什么算“反动”?毋庸法令规定,勿须政策界定,无用检察推定,不要法院审定,在毛主席号召、周总理拍板后,一切交由居委会那些“只会加减,不识乘除”的大妈大婶们去认定,最后,再把决定和执行鞭刑、棒刑、死刑的权力交给熟背《毛主席语录》的十几岁红卫兵“娃娃”们——这就是毛泽东发明的、周恩来积极执行的“群众专政”的无产阶级专政“理论”!
 
    在毛泽东、中央文革、政府总理周恩来的支持和保护下,红卫兵抄家抄红了眼、杀人杀黑了脸!

    根据当事人的回忆、学者的调查和目击者的叙述,人们看见了“红八月”里血溅街巷的红光:

    1966年8月23日上午,北京第八女子中学的红卫兵,到北京市文化局和文联殴打那里的作家肖军、老舍等人。下午,北京市文化局和文联的29名“牛鬼蛇神”,被她们押送到“文庙”院子里(即“首都图书馆”所在地),强迫他们围绕着烧毁书籍戏装的火堆跪下。在火堆四周,十几岁的红卫兵“女将”们,拎着皮带,掂着棍棒,柳眉杏眼,怒视“牛鬼蛇神”,发现有稍不如意者,便用皮带抽或棍子打,对他们进行“触及灵魂”式的毛式批斗。著名作家老舍,在“批斗”之后的第二天,便纵身跳入北京西城区的太平湖里自杀身亡。
    1966年8月24日,在北京东城区东厂胡同,有六个居民被打死。其中,有家住东厂胡同2号的孙琢良他的妻子。孙是眼镜师,曾经开设一家眼镜商店。住厂胡同6号的马大娘,是在胡同里帮人作家务挣钱的女工。她看到邻居左庆明的妻子,胡同里称为“左奶奶”的70来岁老人,被绑在葡萄架上毒打,就去报信,告诉左老先生不要回家。左老先生叫左庆明,十多年前曾经开有一家卖劈柴的铺子,他得信后逃开了。红卫兵发现马大娘的报信行为后,把50来岁马大娘拉来和左奶奶一起毒打,甚至提来一桶滚烫的开水,浇烫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凄厉的惨叫声传出院子。邻居们不忍听到,只好关紧窗户,再用枕头把耳朵捂上。左奶奶马大娘在凌晨时分被打死,天亮的时候,火葬场来车拉走了他们的尸体。
    8月27日,北京第八女子中学和第三十一中学的红卫兵,在西交民巷打死了一个退休女会计孙启坤
    8月28日,已经在校园里打死三个人的北京师大二附中的红卫兵,抄了地安门东大街93号朱广相医生的家,并且殴打他。邻居李丛贞,一个半导体研究所的工友,上前劝说:“朱大夫是好人,别打他了”。红卫兵恼羞成怒,把李丛贞绑在房前柱子上,当众打死。为了判断他是否真的死了,一个打他的红卫兵,抡起一把刀,从他的肩膀上割下一块肉,见没有反应,才把他的尸体从柱子上卸下来。
    8月29日,据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一个红卫兵说,在“红八月”里,他们学校的红卫兵就打死了十多个人。其中,8月29日,高二的一些红卫兵,跑到北京大学承泽园,把与他们观点相左的同班同学的爷爷孔海琨老人打死。
    在北京市1966年“红八月”期间,大红罗厂南巷20号的韩模宁一家五口,傍晚,被素不相识的红卫兵全部杀害。据国内学者调查,将这些红卫兵引到韩家的是当地派出所民警罗xx。笔者判断:这很可能与报复杀人相关。
    在西单的大街上,见到两名女红卫兵,用绳索套在一名五十多岁的妇女颈上,用皮带抽打着,像狗一样牵着走,而那妇女身着的白短衫上,好几处用墨笔写着“反革命”……
    一名被控有“反革命罪”的年轻女子,被捆抱在柱子上,红卫兵用皮带抽打其背。由于此女拒绝认“罪”,直到贴身衬衫被抽烂了,也一声不吭。于是,她被翻身背绑柱上,狠抽其胸乳。没打几下,只听女子惨叫一声,头耷拉了下去,便香消玉碎,魂断京都。
    东四一带有一家是资本家,红卫兵把老夫妇打到半死,又强迫儿子去打。上中学的儿子,用哑铃砸碎了父亲的头后,尖叫一声,在街巷里疯狂奔跑……
    在沙滩街上,一群男红卫兵用铁链、皮带把一个老太太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女红卫兵竟然踩踏她的肚子,直到把老太太活活踩死。
    一群红卫兵在崇文门附近,抄了一个“地主婆”寡妇的家。他们强迫附近居民,每户拎来一暖瓶开水,从她脖领上灌下去,直把寡妇活活烫死。
    汪芝麻胡同的居民傅毅茹、周康玉、张洁凤等人,是几位小有资财的寡妇,抄家时先后被红卫兵打死。傅毅茹老太太,家住独门四合院,热心邻里公益,曾被推选为街道主任,但因她的已故夫君曾是“旧社会”的小官僚,自然“罪”不当恕,抄家又从褥垫下搜出一把短刀,更是“罪”不容赦,瞬即惨死于红卫兵的皮带之下。另一位独居小院周康玉女士,据说是天津名门周家的后裔,平日十分低调,但既属于“大资本家”后代,自然在劫难逃,打成重伤后,挣扎着上吊而死。第三位张洁凤女士,人们尚不知道他历史上的“污点”,便被扯开双臂,悬吊在房梁上,红卫兵轮番上阵,用皮带抽打,当即撒手人寰。

    据北京市八中红卫兵组织发起人之一的计三猛回忆,在搞过一阵抄家后,红卫兵认为这种行动太文雅,不像造反,不够暴烈,是“小儿科”。于是,他们杀向社会,终于干出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他们抓住了一个专同红卫兵作对的名叫“西山老大”的“流氓头子”,红卫兵对他进行了毛式“触及灵魂”式的殴打和木枪捅刺。目击者这样写道:

    “西山老大”是个硬汉,无论怎么打,怎么吊,怎么捆,怎么用皮带抽,他都不认错。最后,红卫兵想出了一个新招。
    在一条甬道上,一群红卫兵押着“西山老大”往前走着,后面一帮红卫兵举起当年军训用的木枪,对准“西山老大”的后背,喊一声口令,猛一下刺过去:
    “突刺——刺!”
    “通”地一声,“西山老大”被刺倒了,沉重地摔在砖地上,脑袋被尖石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鼻沟往下流。
    “起来!爬起来!”红卫兵齐声怒吼。
    “西山老大”刚刚站起来,后面又响起一通口令:
    “突刺——刺!”
    “通!”“西山老大”又一次摔倒。
    “把他扶起来!”红卫兵说。
    “西山老大”再次摇摇晃晃站起来。
    “突刺——刺!”
    “通!”“西山老大”又倒下了……
    这是一场十分残酷的“游戏”。“西山老大”一次次被刺倒,又一次次站起来。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上淌满血水。红卫兵参加军训学到的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天,“西山老大”活活被红卫兵刺死在木枪下。这还不够解恨,一个红卫兵朝他满是伤痕的肚子上又恶狠狠地捅了一枪。

    至今,无人知道“西山老大”姓甚名谁?是罪有应得?还是冤魂屈鬼?“流氓头子”是谁给他定的性?知情者、官方对此讳莫如深,试图把他从历史中抹掉。

10-6:孙静珍和她的幼女

    “红八月”的腥风从北京刮向全国,也刮到了河南省许昌市。笔者暗访,1966年8月27日,地区印刷厂党委书记朱普华和厂长杨新喜,为了自我保护,表示“紧跟”,招来了县完中的红卫兵,查抄曾当过国民党上尉军医的厂医祝泽民的家。抄家时祝泽民逃脱,其妻48岁的孙静珍(图10-6)被抓到印刷厂内,当天惨遭毒打而死。厂工人李x参与毒打,曾用铁杵捅其阴部。孙死后,印刷厂领导派人用一领苇薄卷住尸体,埋葬于东关乱坟岗。祝泽民的逃跑还株连六个子女:大女儿祝蕴毅,遭批斗,剪秃头发;大儿子祝鸿昌,被红卫兵抓住吊打,幸免于难;幼女被从楼上甩下,侥幸被树枝挡了一下,幸未摔死,遗脑震荡;其他子女逃脱。

    在“红八月”的腥风里,许昌市区至少有七八个居民被红卫兵打死,其中,包括安怀街居民王铁锤、烟厂职工刘星火等,都死在红卫兵乱棒之下。在禹县神垕镇,五十岁的钧瓷技师贾成,技术精湛,为人耿直,被红卫兵揪斗,打得皮开肉绽,逃跑时遭追杀,跳入钧瓷窑中,被炼成一捧焦灰!

    王友琴在《文革受难者李文波》一文中还写道:

    1966年8月下旬,在北京,有数千居民被红卫兵活活打死,还有大批人遭到侮辱和毒打之后自杀。当时,中国文革的发动者和领导者们,通过接见、集会以及他们绝对控制的报纸和广播,对红卫兵的行动表示高度赞扬和热烈支持。但是,数千被害者们的名字和死亡从未被媒体记载或提到;他们被抄家被殴打以致被打死,其中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他们的尸体被烧,骨灰一律不准留下。于是,这数千被害者变成了一个无名无声的死亡群体。他们的名字,随同那场残忍奇特的杀戮,一起消失在历史的黑洞中。

    面对着这个“无名无声的死亡群体”,笔者没有能力将他们一一列出;王友琴教授经过长期的艰苦的独立调查,所掌握的“红八月”受难者名单,也不足北京“历史的黑洞中”受难者的十分之一!全国呢?笔者在30多年后的暗访得知,仅中原小城许昌,“红八月”里,至少有七八个人遇难!遗憾的是,因无官方支持,笔者暗访得到的信息,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大多数遇难者饮恨而亡,消失在“无名无声的死亡群体”之中。

    从“历史的黑洞中”找出“红八月”受难者名字,并为他们树碑立传,笔者虽没有能力做到,但只要受难者的亲友、目击者和耳闻者,能消除顾虑,排除干扰,勇敢地说出或写出所见所闻,施刑者能良心再现,勇敢地忏悔、致歉,正义者能像王友琴等学者那样,顽强地进行调查,同时,见闻者和正义者联合起来,齐心协力,追讨杀人凶手和策划者,并向中共当权者施压,敦促他们改邪归正,解密档案,支持调查,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就会使“无名无声的死亡群”里的每一个受难者,大白于天下,冤情得到申张,从而使他们的在天之灵得到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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