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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评说:文革—毛泽东(第18章 大屠杀6偷越国境血案)

已有 303 次阅读2015-7-16 20:11 |个人分类:文革

    3、血案种种    

    ⑴、偷越国境血案     

    1970131日,毛泽东批准周恩来亲自拟定的《关于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的指示》下达后,北京市紧紧跟上。221日,北京市公检法军管会向各单位下发了一个《通知》,公布了“顾文选等五十五名罪犯”的材料,并于2月下旬大开杀戒,为全国树立了杀人的榜样。这批55名“罪犯”中,除少数例外,都先后死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枪口之下。 

    “民愤极大”的首犯顾文选是怎么样一个人呢?《通知》里是这样说的:“现行反革命叛国犯顾文选,男,三十六岁,浙江省人,系反革命分子,北京市清河农场劳改就业人员,因反革命罪被判过刑……顽固坚持反动立场,经常散布反动言论,恶毒攻击我党和社会主义制度;刑满就业后多次策划叛国投敌,于一九六六年七月十九日,偷越国境,叛国投敌,并出卖了我国重要情报,后被引渡回国

    顾文选是怎样“恶毒攻击”又是怎样“出卖了我国重要情报”,其详情老百姓无权知道。但从顾文选的简历中,便知他“恶毒攻击”的“严重”程度和手中掌握“我国重要情报”的“机密”高度。

    顾文选,男,1934年生194915岁时“参加了革命”,在杭州公安局工作,并且是一名共青团员。1954,他考入北京大学西语系英语专业。195571日,毛泽东签发了《关于展开斗争肃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指示,一场践踏人权的“肃反”运动,即在全国一切机关、团体、军队、学校、企事业(包括公私合营)的各个角落里展开。在北大“肃反”中,顾文选自以为出身好,历史清白,亲友中没有地、富、反分子,没有海外关系,“肃反”怎么也肃到他的头上。然而,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写了一篇农村出身的共产党干部进城后抛弃原配的小说,触犯了毛泽东文艺思想即“为工农兵服务”的大忌:丑化共产党员的高大形象,就是丑化工农兵,就是胡风的“反动文艺思想”,就是“人民”的大敌。于是,转瞬间,他变成了“暗藏的反革命分子”,成了“肃反”重点对象。运动中,他挨了批斗,遭到了毒打;自以为清白无辜的他,遭毒打时还了手,反被捆绑起来,住了四个月的监狱,人身自由受到严重侵害。毛泽东发动和领导的“肃反”运动,有400多万人被整肃批斗,错整错斗率高达93%。面对这种无视人的尊严与权利的法西斯暴政,顾文选异常愤怒到了1957年,他没有认清无产阶级专政蹂躏人权的“合法”性,又堕入毛泽东的“阳谋”圈套中:他向强权挑战,直言控诉“肃反”运动对他的迫害,质问“公理何在?法制何在?人权何在”遂被打成了右派分子。 

    比顾文选小一岁的笔者,也有一段与顾兄既类似又相异的经历。笔者七岁丧母,父出走后在安南中国远征军中服役,讫今不知所终,凭亲友接济熬过童年,十二岁便辍学流落街头。14岁半当兵参加了解放军,历史清白。按理,“肃反”不会肃到我的头上。但因笔者喜书好文,爱发表不同见解,曾被领导批评为“爱耍小聪明”;又因笔者曾不经意说了一句胡风集团成员路翎的小说《洼地下的战役》“写得不错”,被人告发,而从日记中抄出的两首情绪低沉的小诗也成了罪证。于是,转瞬间,“爱耍小聪明”的笔者,变成了“暗藏的反革命胡风分子”,遂成“肃反”重点,旋遭残酷批斗达半个月之久。又因在批斗中不服,“犟嘴”,曾遭两次毒打,险些被打成胡风分子。20岁身心受到严重侵害的笔者,被逼着去想“这是‘新中国’的民主、自由吗?”。两年后,在1957年的“阳谋”中,同顾兄一样,没有认清无产阶级专政蹂躏人权的“合法”性,直言农业合作化走得过快、“肃反”有些过火等,又差一点被打成右派分子。独立意识再次被激活,逼着你自问:“这是为什么”除了俯首贴耳、唯命是从者外,中共对任何有自由意识者的思想和言行,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因此,笔者成了“阶级异己分子”,旋被清出部队。而档案中那顶“阶级异己分子”的帽子,像被带上了沉重的镣铐一样,压着我跌跌撞撞去了北大荒,踉踉跄跄度过了中年,当我悠悠忽忽熬到改革开放的八、九十年代时,刚伸了一下腰,才舒缓了一口气,便步入暮年,走进秋风叶落黄昏雨之中!

    不幸的是,顾文选被打成右派后,无处伸冤,便思念起日夜牵挂着他的妈妈他偷偷地跑回杭州家里,找母亲哭诉。结果呢?不知触犯了毛官家那条刑律,他被抓回北京,以“非法”偷跑罪,判了五年徒刑;刑满释放后,又不知触犯了毛官家那条刑律,被限制在清河劳改农场“留场就业”,永远也不能再回到妈妈身边,人身自由再次受到严重侵犯。所幸的是,笔者被发落到北大荒,一去十二年,当是活罪自受,没人怜悯,无人牵挂,自然也无思母恋情,因而也没有五年牢狱之苦。更为不幸的是,被逼得走头无路的顾兄一时糊涂,竟愚蠢地选择北投苏联,想到那里去寻找自由。哪知天下乌鸦一般黑,苏联共产党也不把他当人看,像对待畜生一样,把他装进麻袋,弄到莫斯科审讯。由于榨不出情报来,便把他甩渡给中国。所幸的是,笔者当年常在中苏边境线上走动,抬腿跳过铁丝网便是苏联,但从没有越境念头。尽管有人告密,说我企图越境,曾使官方一度监视过我的行动。因为,当年笔者心底清楚:同是共产主义,那边的空气不会比这边新鲜。一念之差,使笔者避开了杀身之祸,而顾兄则惨遭灭顶之灾!197035日,顾文选同十多名反革命分子一起被枪,其中包括人权先驱遇罗克。留给人们思索的是:顾文选一介文弱书生,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投毒,更不具有盗窃国家机密的条件,唯一的“错”是被逼“非法越境”,究竟有多“反动”?有多“恶毒”?究竟有多少“罪行”以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民愤”又何在?从而后顾兄被平反来看,这一切都是周大管家麾下编织的不容置辩的强盗谎言!

    “顾文选等五十五名罪犯”中,还有一位北京大学历史系学生沈元。沈元异常聪明,作为右派分子在北京郊区劳动改造期间,还写了几篇论文,投给《历史研究》。他的才华为近代史研究所所长黎澍赏识,将他调到该所当实习研究员。文革中,黎澍成了“反动学术权威”,沈元也成了“历史学界十大学术权威”之一的“罪名”,遭到残酷批斗。由于他受不了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一时糊涂,便买了盒黑色鞋油,涂在脸上扮成黑人,躲进马里大使馆,申请政治避难。谁知马里使馆惧于中共的肆无忌惮,转手就把他交给了中共,他因而成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反革命分子。到枪毙前的一刹那,他大喊一声:“我还有重大问题要交待!”其他二十多人都倒在血泊中了,他被押了回去。但他并没有交待出什么“重大问题”,第二天又被押赴刑场……

    在“顾文选等五十五名罪犯”中,中央美术学院学生张郎郎是个幸运儿。他被《通知》指控为“对我党和社会主义制度极为仇视……出卖了我国大量重要军事、政治、经济情报”的反革命分子,自然难免枪毙。但他的父亲张仃是中共老干部,与总理周恩来、公安部部长李震熟识,其母陈布文曾当过周的秘书,而张郎郎又是在延安出生的红色后代。紧张的幕后操作之后,军管会遂以“缓刑,继续调查”为名,赦了张郎郎一命,“出卖了我国大量重要军事、政治、经济情报”和“对我党和社会主义制度极为仇视”的“罪行”,也被一笔勾销。正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恩威相易自有其理

    死里逃生的张郎郎,自然对周恩来感恩戴德。出狱后,他在《关于文革中的“一打三反”运动》一文中,谈到了“关于周恩来的角色”问题。他为周开脱罪责,在文中写道:“‘一打三反’整个要做这件事,是周恩来写的汇报,建议要搞‘一打三反’。这是个角色的问题,他不写,也有人要写……”这是“在特定条件下镇压合理”的谬论之一。他还回避了“一打三反”的法西斯运动,是在周恩来直接领导下进行的。

    遗憾的是,到九十年代,竟有人质疑平反:“非法越境”罪不应免除。笔者试问:合法出境自由在哪里?中国《宪法》中虽有“迁徙自由”的条文,但平民百姓却无“迁徙自由”的自由!曾记否?在“到处莺歌燕舞”的三年灾难中,数千万在饥饿线上挣扎的农民们,被民兵围堵在家中饿死,连“旧社会”允许他们外出逃荒的自由都被无情地剝夺了,那里还敢奢望合法出境谋生!在毛泽东时代,合法出境是官僚特权阶级的专权,平民百姓岂可与共?“非法越境”是被无产阶级专政逼出来的。请看今日世界除北朝鲜、古巴等共党极权国家外,有几个国家还在坚持实行“非法出境,以罪重处”的野蛮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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