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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抨击董仲舒的三纲五常
古人没有崇洋媚外尊奉五种社会形态及其发展规律学说的条件。在历经了十五年的秦始皇暴政后,汉武帝采纳了大臣董仲舒“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使董仲舒的“三纲五常”思想广为传播,成了中国两千多年历史中的主流思想之一,从而使毛说的“百代多行秦政治”的政治,至少成了跛足政治。从维护传统文明的意义上说,“春秋无义战”催生了“克己复礼为仁”的儒家思想,而短命的秦始皇暴政,却使“三纲五常”成了中华文化的核心价值之一。然而,这些继承和发扬传统文明的思想,却被毛左们贬为“复古”、“倒退”,成了毛泽东批林批孔运动中批判的重点。
董仲舒的“三纲五常”是孔孟思想的集粹,是儒家学说的精华。“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根据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和孟子的“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妻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发展而来。“纲”者,关键、表率也,其中主次、主从关系一目了然。在君臣、父子、夫妻的主次、主从关系中,要求“为次”“为从”的臣、子、妻,要遵从于君、父、夫,同时也要求“为纲”“为主”的君、父、夫,要“克己”,做臣、子、妻的楷模,使“主”“从”双方相互制约。“五常”——“仁、义、礼、智、信”,则是孔孟思想的直接表述,是规范和制约君臣、父子、夫妇之间主次、主从关系的道德准则。
董仲舒把他的“三纲五常”说成是“天道”、“天理”是有道理的。因为“三纲”确定的君臣、父子、夫妻之间的主次、主从关系,是至今未变的客观现实。
应当肯定,君臣、父子、夫妻之间的主次、主从关系,都是一种不平等关系。这种关系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没有改变,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不会有质的变化。面对这种无法改变的客观存在,“三纲”在制约“主”方“从”方的同时,用“五常”来规范和制约这种不平等关系,使君臣相义、父子相亲、夫妻相爱,从而使不平等关系趋向平等。
对于“五常”,古人云:“故道兴于仁,立于礼,理于义,定于信,成于智。五者,道德之分,天人之际也。圣人所以通天意,理人伦,而明至道也。”又云:“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据此,“五常”按孔孟之道的思想,用现代语言可以表述为:
仁者忠恕——以人为本,修养人性,笃行人间相亲;
义者守道——公平正大,抑强扶弱,维护人权善行;
礼者敬德——恭谨宽厚,倡导文明,遵奉人世伦常;
智者明哲——崇尚科学,追求真理,探究人生价值;
信者笃厚——忠于职守,诚实践约,恪守人际真情。
“仁义礼智信”者,善也,人性之属也。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回头来观察华夏文明时,无论是在和平环境或在动乱年代,“三纲五常”在尊重人权、凝聚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上,功不可没!遗憾的是,由于没有有效的制衡机制,在君主集权主义的统治者那里,“三纲五常”往往被曲解、歪释。
显然,“三纲五常”远比胡锦涛设计的以中共党国利益为基础、以“维稳”为出发点的“八荣八耻”(5),具有更普遍、更公正、更人性、更文明,是古代自由主义的体现,因而是一种更加深入人心的、能与现代民主、自由、人权的普世文明融合的崇高思想。这种思想,无论是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人权之宗,和谐之源,强国之本,尽管没有党、国二字。但遗憾的是,由于历代统治者的利益考量,“三纲五常”没有纳入法制范畴,只能在道德层面上发挥作用,而这种作用,遇到暴君,遇到专政或一党天下,便失去意义。
自五四“打倒孔家店”以来,特别是毛泽东批孔颂秦以来,“三纲五常”再次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毛左们批判“三纲五常”是封建统治者套在中国人民身上的精神枷锁,是确立君权、父权、夫权的统治地位,把封建等级制度、政治秩序神圣化的镣铐,因而为历代封建统治阶级所维护和提倡,等等。
“为历代封建统治阶级所维护和提倡”的思想,一定是反动思想吗?否!任何一种正确思想和科学发现,在不同的统治者手里,都会制造出不同的结果:
核能可以造福人类,亦可毁灭人类;
战争可以争取和平,亦可制造混乱和强化独裁;
资本主义可以提高生产,增加财富,亦可两极分化;
社会主义能使财富平均化,亦可使全国人民丧失自由而共同贫困化……
同理,“三纲五常”既可以成为规范统治者统治行为的道德标准,也可以被统治者曲释,变成套在人民身上的枷锁。为什么呢?因为,在古代君主集权主义体制下,统治者既是政策的制定者、执行者,又是监督者、裁判者,没有也不许有独立的、有效的制衡机制。因此,在古代君主集权主义者那里,“三纲五常”被他们曲解、歪释,使主次特别是主从关系向“主”方一侧倾斜,甚至使其极端化:“遵从”作用被放大,“楷模”作用被弱化,制衡主次、主从关系的“五常”道德标准,成了“主方”(官方)节制“从方”(民方)的政治手段,甚至用男尊女卑的“三从四德”枷锁,来限制妇女的自由,等等。显然,他们抛弃“三纲”中主次关系中的关键部分,亦即“主”方做表率、应承担起更重的道德责任和更多的社会义务部分,换言之,即抛弃了“三纲五常”中的自由主义内蕴,变成了“从”方绝对服从“主”方的精神枷锁,从而使主从关系向“主”方一侧倾斜或极端化。
吊诡的是,激烈批判“三纲五常”的毛泽东和中共,却是“三纲”主从关系向“主”方一侧极端化的维护者。
“解放”后,毛共反复强调“人民当家做主”,甚至鼓吹“造反有理”,但中共党章“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所规定的“君臣”主从关系,并没有因“造反有理”有任何变化;老百姓在“听话要听党的话”、“做党的驯服工具”和“无限忠于毛主席”等训导中,成了“党妈妈”的子民,没有因“人民当家做主”而改变了“君民”或“母子”的主从关系。(直到2012年的7月26日,中共《解放军报》还在鼓噪“党叫干啥就干啥”所谓的“马克思主义信仰”。)显然,这是毛泽东和中共在批判“三纲”中维护“君臣”、“君民”主从关系最极端、最虚伪的表现!
在“新中国”,子承父业、袭父产,孝父敬母等“父子”主从关系,也未因在“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的“唱红”声中有所改变。在美国,父子间的主从关系也没受中国批孔的影响。当选了总统的乔治·沃克·布什,在其父亲老布什面前,仍被人屈称为“小布什”。尽管毛共抨击“父子”主从关系是孔孟流毒,但在毛共制定的阶级路线中,“父子”的主从关系是明确的:干部子弟大都能享受父辈的荫庇,处境优越,是当然的接班组群,而“地富反坏右”等“阶级敌人”的子女,不得不依从父的阶级成份,成了当然的“准阶级敌人”,学习成绩好的也被拒之于大学校院门外。“老子英雄儿好汉 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对联能在中国横行,对联的批评者遇罗克被中共“依法”枪决,就是毛泽东和中共在批判“三纲”中维护“父子”主从关系最极端、最野蛮的表演!
在现代世界里,夫主外、妻主内的夫唱妇随极为普遍,甚至妻随夫姓也屡见不鲜。尽管毛泽东高唱“男女平等”,并将两个女儿改从江青的“李”姓(另说:姓“李”是因随毛泽东的曾用名“李得胜”之故),但“夫妻”间的主从关系并没因而改变。甚至在毛的家庭里,江青的从属地位是十分明确:她的权利就是服从毛。这也是毛泽东和中共在批判“三纲”中维护“夫妻”主从关系最极端、最伪善的表白!
值得一提的是,在毛的家庭里,江青是个受害者。她是个争强好胜、个性张扬的女人,但她的自由天性被长期约束在服从中,得不到伸张,从而使她的人格走向分裂:一方面在毛面前,她惟命是从,自甘菲薄,甚至在毛的纵欲面前,委屈忍让,不敢声张;另一方面,在他人面前,她专横跋扈,不可一世,恣意宣泄。江青的人格分裂,在成全了毛泽东的同时,却使她自己跌入罪有应得的替罪羊的羊群之中!
显然,毛泽东和中共把“三纲”主从关系向“主”方一侧极端化的思想,与“三纲五常”中主次、主从相互制约的思想南辕北辙,截然相反。
事实确乎如此。如今,现代中央集权主义者继承了古代君主集权主义者的衣钵,在任意曲解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例如,曾被推崇为“毛泽东宪法”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明确规定,公民“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有居住和迁徙的自由”,等等。在老百姓享受的自由和民主权利上,“毛泽东宪法”可以与民主国家的自由宪法媲美。但在没有独立的、有效的制衡机制的一党专政下,中央集权主义者学着君主集权主义者任意曲解“三纲五常”那样,毫无顾忌地任意“释法”,使“君民”主次特别是主从关系向“主”方一侧极端化:国家领导人被指定,地方各级领导人被上级任命,自由结社被“释”为非法,批评官员被打成右派和反革命,居住和迁徙自由被一纸户口锁定,以及买官、卖官等官本思想泛滥成灾,等等,《宪法》中规定的人民群众的民主、自由权利,像古代帝王玩弄“三纲五常”那样,成了中共橱窗里的摆设。遗憾的是,君主集权主义者对“三纲五常”曲解和主次特别是主从关系向“主”方一侧极端化的愚弄,被“打倒孔家店”激进的前辈们错读,讥讽“仁义道德”为“吃人”,而中央集权主义者亦即马列加秦始皇主义者,则将其责任栽赃到孔孟身上,称其为“套在中国人民身上的精神枷锁”,辱骂其为“男盗女娼”。因此,许多正直的史家大声疾呼:“打倒孔家店”和批判孔孟之道,是二十世纪共产党制造的最大冤案!
尽管有人认为,“三纲五常”无法节制皇权,有人说向专制独裁者游说“孔孟仁政”等于与虎谋皮,但笔者仍然认为:在“五四运动”中,如果没有李大钊、陈独秀等共产党人引进马列主义,以孔孟之道为核心的儒释道文化,会自然而然地从伦理道德层面进入法律范畴,与“德赛先生”所代表的现代文明的普世价值融合在一起,造福于中华民族。尽管历史不能假设,但不容否定的是,今日民主和科学发达之港、澳、台和新加坡,正是儒释道文化与“德赛先生”相融合的历史见证!
但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孔孟冤案还在继续。据报导,2011年1月11日上午,中国有识之士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孔子塑像落成仪式,9.5米高的孔子塑像竖立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北门。可是到了4月20日深夜,中国伟大思想家孔子塑像竟被撤走!——一竖一撤,仅存100天的文明被腰斩了。原来,竖立孔子塑像遭到了毛左们的肆意攻击,诟称“今天搞的这个‘百日复古’,其性质完全是反动之举,是历史倒退!”文明被诋毁为复古、倒退,可见,毛泽东的阴魂不散,马列加秦始皇主义还在肆虐中华。笔者呼吁:
中国人要清醒起来,现在已经到正本清源还孔孟之道以清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