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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百花同科 7

已有 76 次阅读2023-3-22 09:49 |个人分类:长篇小说

7、入党  

 

 公社好比不老松,一年四季绿葱葱,人人都把集体爱,树大叶茂不怕风啊,不怕风树大叶茂不怕风。
    公社好比聚宝盆,五兴旺粮满囤,勤俭是咱们的传家宝,幸福的日子万年春啊,万年春幸福的日子万年春。
    三面红旗放光芒,穷棒子精神要发扬,忆苦思甜不忘本,永远跟着共产党,共产党,永远跟着共产党!

 

这是全国最为流行的歌曲,史怀秀最爱唱。当她把一碗热豆浆端给母亲后,便为母亲唱起了这首歌,催着母亲喝豆浆。歌声虽没有关怡唱得甜美,但在母亲听来,非常入耳,豆浆也喝得舒坦。

 

在徐氏看来,当年曾被亲家母骂称小狐狸精的幺女怀秀,越发有出息了。由于她有制豆腐乳的技术,又是响当当的贫农出身,几年前就入了党,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不过,怀秀入党并不容易。解放后,社会变化太快、太大了。她同仁梓都看见,即是没有什么本事的人,只要入了党,工作和生活都会得到党和政府的关照。为了生活得更好,他们必须入党,于是,她和仁梓都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怀秀写入党申请书时,正在忆苦思甜教育运动中。她知道,要想入党,首要问题是对党要表现出忠诚老实,向党交待自己的一切,还要做到对党有利的话多说,对党不利的话不说。交待什么?说什么话对党有利?说什么话对党不利?她心里面也确实有一杆秤。在亿苦思甜教育运动中,她讲了他家在黄泛区的种种苦难,公司领导一听,就觉得她讲得好,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地胡编乱造。思甜中,她想说说她家在当发家致富典型时的经历,但当想到那是沈怀德的右倾机会主义反动路线时,她不得不咽了下去:这个“甜”不能“思”,说了对党不利。她还记得,她对农业合作化,曾说过很多对党不利的话,幸好,那是在家里说的,外人都不知道。今后要管住嘴,绝不再说对党不利的话。

 

然而,人们最想听的不是她忆的那些,而是她当丫鬟时受到的那个屈辱,但她却迴避了。虽然时隔多年,人们还清楚地记得,大地主大恶霸陈仁礼强奸了所有丫鬟,史怀秀焉能例外?特别是在河洛医院做过人工流产,铁证如山,她不去控诉,反而有意回避,能说她对党忠诚吗?公司党委对她的看法呢?也许她不知道,但从上递了两次入党申请书都没有音信上看,党委并不信任她。人们对她的议论呢?由于她闭口不谈此事,有人认为她是顺奸,甚至有人认为是通奸,想当小婆。这些议论也许她也不知道,但从人们对她异样的目光里,使她感受到了很大压力。她开始认识到,在忆苦思甜教育中,这个问题是她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她申请入党时必须向党说清楚的问题。与仁梓商量后,决定向党组织如实交待这个令她难以张口的隐私。一天,她对公司党委王书记说,我有一个很大的隐私,想向党组织交待,但希望有个女同志参加。老书记一听,便知她想向党组织交待的是她曾被奸污过的问题。王书记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久后的一天,在公司党委会的最后,王书记叫人把史怀秀喊到会议室。

 

走进会议室,但见王书记坐在办公桌的上端,六个党委委员分坐在两侧,其中一个是女委员,史怀秀便面对王书记坐在下端。只听王书记问她道:“你不是有话要向党组织交待吗?说吧!”

 

包括王书记在内的公司党委委员们,都想知道她没有控诉恶覇地主陈仁礼的原因。在公司内的一般人看来,尽管她被强奸的可能性很大,但顺奸或通奸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不过,人们最想知道的是,强奸她的陈仁礼咋变成了她的大伯子哥?

 

史怀秀面对党委委员,突然有些失控,没说先哽,几乎想哭。那个女委员移动坐位到她身边,安抚道:“你不要激动,冷静点,慢慢说。”

 

“我在陈家当丫鬟时,”史怀秀冷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说,“爹妈交待我,到陈家大院里,不要胡思乱想;但不知为啥,我丧失了贫农的阶级立场,一眼就看上了他家的四少陈仁梓。我也知道,这是门不当户不对,是妄想,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老装着他。后来,我发现,他对我也有意思,便同他接近,暗地里同他谈了起来。谁知,我太幼稚了,那年我十七,他十九,鬼迷了心窍,同他谈着谈着,竟怀了孕,隐情暴露。为这事,他在家里挨了打,叫我可伤心啦。没过几天,他大嫂带我到河洛医院做了流产。回到陈家庄后,我离开了陈家大院,到豆腐作坊学做豆腐乳。不久,仁梓考上了平北医学院,上学走了。也不知为啥,我心里总是牵挂着他。”

 

说着,又有些哽咽,想哭。女委员搂住她,慢慢抚摸她的脊背。只听王书记说:“慢慢说,别激动。”

 

史怀秀控制了一下情绪,继续交待说:“几年后,他老陈家败落啦,仁梓也毕了业。那时,已没有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在他大哥的主持下,我和仁梓结了婚。就在俺俩结婚的婚礼上,他大哥出了事,当场被抓走。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他大哥被判处了死刑。可我一万个没想到,他大哥的事竟与我在河洛医院做流产搅和在一起,成了家喻户晓的新闻,天天腌臜我。我哭了好几次,想找新华社记者论个理。仁梓挡住我说:‘记者和编辑都是法官,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我们又说不过他们。忍了吧,认了吧,咱俩吃个哑巴亏算啦。’我想了好一大阵子,最后,总算想通了:忍了,认了,吃个哑巴亏算啦。”

 

党委委员们似乎都凝固了,没有一点声音。是的,“记者和编辑都是法官”,亩产13万斤稻米,是“法官”们吹出来的,在“瓜菜代”的年代里,“吃饭不要钱”、“放开肚皮吃饭”、“饺子捞面大米饭,是公社社员的家常饭”等等,都是“法官”们喊出来的。对此,他们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人敢对“法官”说个“不”。眼前,他们只好用那双饱含温情的眼,默默地看着史怀秀,静悄悄地听着她的交待。

 

“说下去。”王书记又发了话。

 

“我认了后,以为事情总算结了。可我一万个没想到,这事现在又出来了,看来是没完没了,非要跟我一辈子过不去,死磕到底!”史怀秀流着泪继续说,“我请求党组织调查一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给我一个说法。”

 

党委委员们似乎仍在凝固中,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别人发声。静过片刻,还是老书记发话了。他对史怀秀说:“你交待的,我们都听清楚了。记者和编辑是法官?说的也对,上了报纸,便没法改变。但你要相信党,相信群众,实事求是是我党的一贯作风,党会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会后,史怀秀在党委会上的交待,在公司内传开,数百职工干部,议论纷纷。民心是杆秤。一个女职工悄悄对史怀秀说:“大家可同情你啦!都说你蒙了羞辱,受了委屈!”党委并没有给史怀秀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因“法官”是尊贵的,庄严的;但根据史怀秀的第三次入党申请,公司党委委员一致举手同意,批准她为中共党员。

 

由于史怀秀对工作积极认真负责,入党后不久,又被市食品公司领导提拔为豆腐乳车间副主任。今年,她官运不错,从车间副主任直接提拔为公司销售部经理。

 

当了销售部经理的史怀秀,第一个难题是销售豆腐渣。“豆腐渣上秤,啥货?”这是当年九阳人的口头禅。如今,与过去不同,要勤俭持家了,豆腐渣就要上秤卖。由于豆腐渣不是政府计划配给的食品,公司平均每天都有三百来斤的待售鲜货,而市计委早有规定,每斤售价不得超过一毛二,因而豆腐渣成了市民们的抢手货。不卖谁,就要得罪谁!已往,有人利用职权,买了许多豆腐渣,引起了群众的不满。为了防止腐败,史怀秀提出了个销售方案:每月6000斤平均分配给城内四个区政府,由他们分配给个人,凭票供应;剩余的1500-2000斤,平均分配给申请需要豆腐渣的公司职工。史怀秀方案得到公司的批准和上级的认可。根据这个方案,公司生产的鲜货,都能及时售出,史怀秀每月也能买到豆腐渣8-10斤。

 

史怀秀不爱吃豆腐渣,但她非买不可。在城里,是社会主义,食品由政府定量计划供应,市民每人每月配给粗细粮26斤,食油半斤,肉半斤,鸡蛋5个,蔬菜除罗卜白菜按当年产量平均配给外,其他允许到蔬菜公司自由购买。政府的配给政策,使史怀秀一家四口人的最低生活需求,基本上得到了满足。可是,娘家呢?那里也是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叫人民公社,是被誉为通向共产主义天堂的桥梁;但在这个通天的桥梁上,没有计划供应,只有多劳多得,生产多少吃多少;如果粮油生产得少了,你就得“瓜菜代”,粮菜二五开,也或三分粮食七分菜,吃不饱,饿肚子,党和政府想管也管不了,连毛主席都号召“瓜菜代”。对此,她不敢想。因为,住在陈家庄的娘家人,在“粮满囤”歌声中,必须经常用些干菜和豆腐渣之类的食品来补充营养,改善生活。

 

这两年,陈家庄发生了巨大变化。涧河上游修了一个大水库,原来修的几个小堰塘,已全部报废,陈家庄的几百亩水浇地,基本上断了水源。不过,关西村的几部水车,起了很大作用,救活了他们的几十亩菜地。由于“钢铁元帅升帐”,老树和一二十年长成的新树,大部份被砍去炼了钢,有些人想吃嫩点的树皮,也没有地方剝。过去,陈家庄的黄色,星星点点,都在绿色中喘气,如今,黄色统治了陈家庄,点点绿色,却在黄土中挣扎。任长山仍是关西村的头面人物,人民公社化后,仍是村书记兼村长,不过官名不同,叫关西村大队支部书记兼大队长。显然,他老了些,鬓角也跳出了几根白发。他眼睁睁地看浮肿病在不断扩大,干着急,没办法。在学大寨的三级干部会议上,领导们根据上级的报告和报纸电台的说教,都在大力宣讲“堵不住资本主义的路,就迈不开社会主义的步”的大寨经验时,他却大胆提出:能不能将田间地头的撂荒地分给社员,让他们种点可以吃的东西;能不能把社员自家只准养一只鸡一只鸭的规定放宽到五只。他的意见受到了批判,认为他要走资本主义的回头路。鉴于他在反瞒产私分运动中犯过严重错误,受过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并被指派到县委党校学习一个月,他的意见说明他学习没有成效,也没有悔过自新的表现。于是,公社党委决定,免去他关西村大队支部书记兼大队长的职务。任长山去职后,应有二把手大队会计主任继任,但因有人揭发,张树德早年去世的父亲曾是一贯道道徒,便改认三把手民兵连连长孙宗汉为关西村大队支部书记兼大队长。

 

也许是萧规曹随在起作用,孙书记没有创新,仍沿着老书记的套路走,张会计仍然掌管财务,职称升了,叫大队会计主任。有社员反映,有人在田间地头私种茄子,栽青椒,他看了,跟老书记一样,只当没看见;有社员反映,政策是否变了,张老三家就养三只鸡五只鸭,他去看了,果然不错,但跟老书记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社员反映,王彆子家养了许多兔子,跟老书记一样,说,没有听说不叫养兔子的规定;菜地是大队重要收入来源,史忠良仍被委以管理水车的重任……关西大队浮肿病比别的大队少得多,这是否是原因之一,见仁见智,任人评说。

 

不过,对关西村的农民来说,议论最多的已不是有多少公社社员得了浮肿病,病死了多少,都习以为常了,而年届四十的光棍宋洛南,从四川天府之国,领回了一个带着两个小女孩的寡妇,结束了他的鳏夫生活,倒成了大队里一颗闪光的明星。在关西村大队农民看来,宋洛南不务正业,会说几句溜西瓜皮话和几套把戏,便觉得自己有文化,甚至了不起。老书记批评他多次,叫他干点正经的,新书记也是这样劝他,当然,还有一般大的怼他。也许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认真干起来了。他喂了一窩兔子,养了十来只鸡。为了掩人耳目,他的障眼法魔术也派上了用场:平时,只让你看见一只公鸡一只鸭在院子里跑,其他十几只藏了起来,叫你看不见。他还有一个绝招,能叫母鸡下蛋时不叫唤,掩盖了他养鸡远超政府规定的资本主义不法行为。他还向史家学习,收集红薯叶和罗卜缨,扔到房上凉晒备用,把土豆红薯切成片,晒干后存起来备用。一年后,他发了,有肉有蛋还有干菜,比其他邻居强多了。温饱思淫欲,他想老婆了。当听说100斤小麦就可以从四川领回一个大姑娘时,他发现机会来了。生产队里大食堂解散后,他分了二十多斤小麦和几斤大米,不舍里吃,也不舍里拿,但有红薯干,便想到四川去碰碰运气。他装了两布袋红薯干,足有100多斤,带着一兜玉米饼和咸菜,扒火车去了四川。扒火车并非容易,但从掩盖与堂婶的男女关系中,变得机灵得多了。他曾向扒车老手们取过经,懂得了许多扒车常识。他知道:上四川,登陇海路向西,到宝鸡转宝城路向南;扒车以扒敞篷车为主,那里最舒适,也最保险,不易被发现;但敞篷车停车时间长,误事,要经常换扒运货车;扒运木材车,太暴露,最好不碰;扒运煤车,太脏,得将就些;扒车经常受到路警、巡视员的干扰,还要善于同他们捉迷藏,等等。凭着对这些经验的继承和发展,七八天后,他竟然到了成都。他没敢在成都停留,直接扒车来到崇阳农村。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两袋红薯干,竟打动了一个寡妇的心。这个寡妇,一年前,多病体弱的丈夫,得了浮肿病,“走”了,留下两个小女孩,生活十分艰难,不得已,便跟着他扒车来到了关西村。第二天,他杀了只兔子,宰了只鸡,煮了十几个茶鸡蛋,用仅有的两斤大米,做了一顿白米饭,想摆摆阔气,让新婆娘和小闺女们口服心服,跟着他好好过日子。那天,老书记拿了多半瓶陈家庄大曲,前来祝贺,新书记送来一包螺丝糖,前来道喜。他想留下两位书记吃点、喝点,都被婉言谢绝了。新婆娘和她的两个女儿,看见宋洛南那么富有,又那样体面,来前的疑虑,全都打消了,便跟着他过起日子来。

 

另一个被农民关注的是,当年代头加入农业社的致富典型史家。这个致富典型,也败落了,蔫了。尽管善于计算的史忠良,为了备荒,经常检点罗卜缨扔到屋顶,晒干备用,弄些菜根菜梗子和红薯叶,摊到地上,晒干备用,幺女怀秀,每个月还能从城里弄些豆腐渣来贴补,使史家比乡邻过得多少好些,但还是挡不住浮肿病的肆虐。去年,忠良老母得了浮肿病,不到一个月,“走”了。公正地说,村民们没有幸灾乐祸,看史忠良的笑话。

 

令怀秀没有想到的是,奶奶死后不久,母亲也染上了浮肿病。怀秀见势不好,硬把母亲拉到了城里。尽管城乡都是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但城市是嫡系,乡村是庶出,粮油供应不同。在幺女的精心调理下,患了严重浮肿病的徐氏,来城里不到仨月,便完全康复。

 

“在关西村里,尽管书记村长換了人,但史忠良还是个名人,他一人就管了全村五部水车,维护保养他一人全包了。令他困惑的是,能拉水车的耕牛,才一两年,就死了三四十头,不得不请书记派青壮年来推水车。对关西村的农民来说,死耕牛并不稀罕,人都死了,谁还能去管牛呢?但被免去书记职位的任长山坐不住了,他同新书记孙宗汉和会计主任张树德商量后,由张树德起草,向省农林厅厅长袁得富了一封信:《救救农民》,恳请袁厅长把信转交给党中央。他们在《救救农民》中说,浮肿病治不了,农民没法活了。因此,他们要求,像解放初期陈家庄镇那样,分田到户,放开副业,允许农民栽树,自养猪、牛和鸡鸭。他们知道,他们的要求,与大寨经验相悖,风险是明摆着的。信本该由三人共同签名,但任长山坚持以他个人名义发表。他对张树德和孙宗汉说:“万一出了问题,请你们俩帮助我家老小,无论如何,叫他们活下去!”令他们遗憾的是,久久没有接到回信,似乎他们所信赖的袁厅长,拒绝给他们写回信。

 

关西村大队面貌依旧,浮肿病还在发展,公社社员们都在积极地收集红薯叶、罗卜樱扔到房子上晾晒,把土豆、红薯切片晒干备用,甚至男女老少齐上阵,把挖野菜活动推向高潮。其间,没有人能听到《救救农民》的呼声,但一首远比《公社是棵不老松》更好听的歌子《社员都是向阳花》,已被红色词曲家们创作了出来,很快,在全国,演唱这只歌已蔚然成风:

 

公社是棵长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藤儿越肥瓜儿越甜,藤儿越壮瓜儿越大。

公社的青藤连万家,齐心合力种庄稼,手勤庄稼好,心齐力量大,集体经济大发展,社员心里乐开花。

公社是颗红太阳,社员都是向阳花,花儿朝阳开,花朵磨盘大,不管风吹和雨打,我们永远不离开她。

公社的阳光照万家,千家万户志气大,家家爱公社,人人听党的话,幸福的种子发了芽,幸福的种子发了芽。

 

自此,从中央到市县的广播电台,每天晚上都在播放这首歌,鼓励人们奋发图强,鞭策他们向美好的共产主义前进。是的,广大社员从这首歌里,汲取了力量,使他们深信:今天,收红薯叶、检罗卜樱、切土豆红薯片和挖野菜,甚至争着抢着吃豆腐渣,尽管累一点,苦一点,但只要“家家爱公社,人人听党的话”,明天,人民公社这个通天桥,就会使“幸福的种子发芽”,就会让社员们吃上白馍馍、捞面条,喝上白菜豆腐汤、羊肉汤,过上美满幸福的共产主义生活。

 

    在市食品公司,史怀秀是个中层干部,但在参加业余文化活动上是个积极分子。公司党委规定,公司所有职工,都必须会唱《社员都是向阳花》,不会唱的,名字要公布在墙报上,示众。于是,有些年纪大的职工,都来找史怀秀学唱,史怀秀又成了教唱《社员都是向阳花》的老师。她教歌非常认真,还能从简谱上纠正他们的发音。由于学会了唱《社员都是向阳花》,名字没有被公布到墙报里示众,他们都很感激教歌的史老师。当他们中间有些人知道史怀秀娘家很需要豆腐渣时,便主动让指标给史老师。史怀秀知道这是腐败,不敢要。有人把这种情况反映给党委后,老书记当众表态:“这不是腐败,这是团结互助的共产主义精神。”自此,歌曲《社员都是向阳花》的魅力,使史怀秀每月能从公司里买到 30-40斤豆腐渣,缓解了娘家人对食品的渴求,使他们的营养得到了些许补充,生活也得到了一些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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