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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评说:文革—毛泽东(第20章18红托儿中的忏悔者)

已有 324 次阅读2015-8-5 15:07 |个人分类:文革

    6、红托儿中的忏悔者     

    当众多无悔者在中共支持下招摇过市的时候,人们从新闻检查的疏露中,听到了一些忏悔者的声音。


    忏悔当过红托儿的谭向前——他是首都钢铁公司热处理工程师。他忏悔说

    “我是高六六级北京知青,一九六九年一月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先当农工,后来调到水稻连当排长。一九七一年建设兵团大扩充,需要几名老知青用现身说法动员内地学生支边。我们团选中我。对我来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用领导的话说,是一次考验,考验我是否忠于毛主席革命路线,也就是是否让领导绝对放心。我是工人子弟,家里没有背景,我当然明白这次重任对我个人的前途意味着什么,我甚至已经意识到这个转折将对我一生的命运起作用……

    “在四川,我的日程被安排得满满的,轮流到每一所中学给毕业生作报告,随心所欲地讲用,发挥想象力,用‘现身说法’打消同学顾虑,激发他们对边疆的好奇心和向往。‘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因为我是知青,并且来自伟大首都北京,所以那些成都学生对我的话几乎深信不疑。我不敢说我的话每一句都是实话,但是我百分之百贯彻了领导意图,我相信这样做是革命需要,是上山下乡和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需要。当然,我更清楚这是我改变自己命运前途的需要……

    “我在成都、重庆先后讲用约半年时间,作报告数百场,听众达数十万人次……我承认自己的确隐瞒了一些阴暗面,一些不利于大好形势和上山下乡的东西,我的讲用报告客观上对同学起到蒙蔽作用,但是这并不是我的错。因为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另外一个李向前或者王向前来讲用,所以我想这应该是那个时代造就的悲剧……” 

    谭向前因此荣立三等功一次,很快入了党,并提拔做了副连长。一九七三年推荐上大学,占领上层建筑。毕业后衣锦还乡,在首钢工作至今。


    忏悔出卖过父母的郎晓菲——这位当今重庆市某机关干部、当年是北碚中学学生的郎晓菲沉痛地说

    “我有一个很光荣的家庭,父母都是革命干部。父亲参加八路军只有十六岁,就扛枪打日本,还负过三次伤,所以父亲一直是我心目中效仿的榜样。我从小的志向是当一名解放军女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做一个董存瑞黄继光或者刘胡兰那样的英雄。初中毕业,建设兵团来招兵,那年我正好十六岁,父母都在‘五七’干校劳动,参军无望,就决定到边疆去干一番事业。不料母亲赶来阻拦,父亲也不同意我离开重庆,理由是我是大姐,下面两个弟妹年龄尚小,需要我负起责任。当时我情绪很对立,认为父母自私,不以革命利益为重。我想你们当年不是背叛家庭出来干革命吗?为什么轮到你们自己做父母就那么保守,把女儿看做你们的私有财产?冲动之下,我毅然决然向校工宣队写了一封公开信,决心与家庭决裂,同父母的错误立场划清界限,到边疆去干一辈子革命。没想到这封公开信竟然被市革委当做典型材料印成铅字,后来又刊登在省报上,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我一夜间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中学生变成一个远近闻名的先进人物,反潮流的英雄。我由此很快入了团,到兵团又入了党,提了干……

    “直到过了好几年,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

    “父母因此受到批判,两个弟妹无人照料,只好由母亲带到干校生活。艰苦的生活损坏了小妹的健康,简陋的卫生条件又未能及时挽救她幼小的生命,她于次年春天患肺炎死在干校的土坯房里。两年后父亲也由于健康状况恶化而病逝。临终前他一个劲儿念叨我的名字淌眼泪……

    “我的家庭为我的冲动付出了沉重代价,我将永远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郎晓菲直接参与一九七八年底橄榄坝农场那场有名的请愿风波,因而曾以“煽动闹事”受到追究。

   

    王冬梅忏悔当典型。刘小萌在《中国知青史·大潮》中写道:

    “1974年,因率领119名旅大知青奔赴昭盟草原而被树为典型的女知青王冬梅,在‘文革’结束后,怀着沉重的心情谈到‘典型人物’的‘代价问题’。为了符合知青典型的‘光辉形象’,曾多次地放弃上调的机会。对于当年的内心活动,她在《被埋葬的青春梦》的回忆文章中写道:

    “‘我想上大学,想得发疯,但我心甘情愿不去,我不想扎根农村,我害怕嫁给牧民,但我心甘情愿留下,并且准备在这荒芜、落后、愚昧、贫穷、边远的地方呆一辈子。谁也没强迫我,我自己愿意,我堵死了自己上大学的路,还以为自己是个悲剧的勇士。’

    “几乎每个知青典型都有过放弃上调机会的经历,换言之,没有这种经历也就很难取得典型的资格。他们的理想与追求,没等开花结果,已在一种窒息个性发展的氛围中过早凋谢了。为此王冬梅曾反问道:

    “‘我是那个时代的宠儿、骄子,但这些难道不是那个时代对我的伤害,对我灵魂的深深伤害吗?’

    “当然,并不是知青典型在痛定思痛之余都有王冬梅这样的悟性。就王冬梅个人而言,她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失去上调的机会。由于她的典型身份,父母必须一次次扮演‘革命家长’的角色,在报纸广播中不断抛头露面,向广大知青家长进行现身说法。不但违心地将二女儿王玉梅也送往昭盟,最后,连自己也被迁到偏僻的赤峰。由于典型的身份,她本人付出了沉重代价。像她这样的典型,本来就是被时事‘制造’出来的。要求上山下乡时,她年仅17岁,1976年受到批判、审查时也不过20岁,1979年才被解脱。多年后她深有感触地指出:知青典型,作为一种‘政治道具’,被利用者高高举起,名声显赫。一旦风云变幻,立刻打翻在地,大批特批。而我们在心灵的大起大落中仅仅学到一点政治常识这,就是典型的悲剧。值得庆幸的是,与其他知青典型比,王冬梅毕竟年龄很轻,这使她在身世浮沉之后,来得及重新设计自己的人生,1979年她考入了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记者。有的知青典型,至今不改‘青春无悔’的旧调,王冬梅则不然,在回忆当年的那段经历时,她感到的只是‘痛悔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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